老妈子站住了,可月儿依旧抬走,样子很滑稽,她看着习睿说道:“你将这个奶娘交给孟天楚啊,这个奶娘这么恨孟天楚,你让孟天楚收拾她好了,你凑什么热闹啊?”
习睿见月儿嬉皮笑脸地看着自己,这么多人看着,无奈,习睿只好点头,道:“好好好,爷爷答应你就是。”
月儿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了,我该回去睡觉了,孟天楚,你少喝些我爷爷的好酒,他表面不说实际上会很心疼的。”
孟天楚见一旁的人都偷笑着,自己只好忍着,习睿则指着自己远去的月儿对孟天楚说道:“孟大人让你见笑了,我这个孙女儿,让我给惯坏了。”
孟天楚:“隔代亲大多这样,不足为奇。”
习睿:“罢了,既然月儿这么说,我就将这个女人交给孟大人你处置好了,管家将这个刺客给我好生关押起来不得有一丝闪失,否则我拿你是问。”
管家赶紧带人将那个女人带走,习睿:“孟大人走吧,我们接着喝酒去。”
孟天楚遂想起月儿刚才的话,习睿大概也想到了,笑着说道:“千万不要相信我那孙女的戏言,走吧。”
重新回到习睿的书房,突然觉得就没有之间那样的拘束了,脱下厚重的棉袄夹子,也不觉得单薄,几杯水酒下肚更是让人觉得惬意。
孟天楚:“习大人对您的这个孙女很是疼爱。”
习睿笑着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道:“老朽膝下七个孙子孙女,但不知为何独独对月儿这个孩子疼爱一些,大概是老朽和这个孩子有缘,不瞒孟大人说,月儿出生的那一年找了一个先生给算了算,说了什么金蟾下凡,可保我习家四代兴旺。”
孟天楚:“这四代是从习大人这一辈开始算?”
习睿似乎从孟天楚的眼神里看出一丝嘲讽的意味,他淡然一笑,道:“是。”
孟天楚:“这便是习大人对月儿格外钟爱一些的原因?”
习睿:“人一老,便希望身边所有的人和事情都顺利平安,孟大人,你还年轻自然不会体会我们这些长辈的心情,月儿命硬,但却命苦,从小聪慧过人三岁便可背诵三字经全文,五岁识得千字,当然,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最主要的是,那先生说过我家月儿若是十八岁未嫁,就自然有佛家上门将她带走,眼瞅着她已经快十六岁了,一天还是这样的懵懂,唉……”
孟天楚见习睿这番夸奖那个月儿自己倒真还没有看出那个丫头有那样的聪明,不过是一个天真的顽童罢了,让习睿这么一吹捧感觉真是什么神仙下凡了一样。
习睿:“孟天楚好像不太相信?”
孟天楚赶紧遮掩,道:“这么会呢,我见月儿小姐也是一个聪明……”
习睿:“不过你不信也没有关系,我这个孙女会读心。”
孟天楚不禁失笑,道:“读心?”自己感觉想起了当年在中国风靡一时最后像过街老鼠一样逃亡国外的一个叫李什么的人他当时就将自己吹得是神乎其神。
习睿大概是不能容忍孟天楚那种不屑的神情,便起身说道:“走,我带你月儿那里让她给你读一读。”
孟天楚赶紧将习睿拦下,道:“习大人,在下哪里有什么不相信的道理,再说月儿小姐应该已经睡下了,还是算了。”
门外有人小声喊着老太爷,习睿道:“有什么事情吗?”
“老太爷,月儿小姐让您和孟大人过去一趟,说是有事要和两位说。”
孟天楚这下才是真的惊讶了,习睿得意地看了孟天楚一眼朝着门外说道:“我们马上就去。”
孟天楚随着习睿沿着回廊走到尽头然后左拐到一个院落,孟天楚:“这便是月儿小姐的院子?”
习睿笑着说道:“从前她不住在这里,这个院子其实也是我一个人住的,后来这个丫头耍赖愣是要和我住在一起,便依了她,她自己说是喜欢这个地方,主要是这个院子里有一处牡丹亭,牡丹长得甚好,她最是喜欢牡丹和荷花,哈哈,不说这些了,马上就好了。”
果然上了几节台阶之后,孟天楚看见月儿的那个贴身丫鬟已经带着几个丫鬟提着灯笼迎了出来。
进到一个女子闺房模样的房间,房间和一般女子的房间略有不同,就是这个房间很大,里面放着一张大理石黑漆镂金大床,床上是水红的床铺,挂着同色略微淡一些的帐幔,两边是彩漆描金书橱,放的都是送礼的书帕、尺头,几席文具、书籍并不像别人的书一样好生地放着,而是随意地堆放,至少有上千本,屋子里大多以粉红色的暖色为主,看起来很暖和,房间中央放置和香炉和镂金火盆两个,床边放置了一张名琴,壁上悬挂一幅价值不菲的古画,隐隐幽香不散。
孟天楚没有看见月儿,只感叹道:“少有女子这般喜欢读书的。”
习睿:“月儿从小就喜欢读书写字画画什么的,她喜欢什么,我便让她做什么,只要她喜欢。”
孟天楚从习睿的脸上看见了一个老者对晚辈的怜爱之意,不禁有些幻觉,以为自己不是来查案的,而真的只是来游山玩水,虽然季节不对。
孟天楚:“习大人我们还是出去坐吧,这个地方想是月儿小姐的闺房,我在这里有些不妥。”
“有什么不妥呢?”声音从孟天楚的背后传出,孟天楚转头一看,竟然是穿戴整齐的月儿,这个样子不像是要歇息,而像是要出门。
习睿笑着走到月儿身边,道:“白天定然是贪睡现在这般精神了,可不要让爷爷再陪你通宵下棋,我老了,禁不起你这样的折腾了。”
月儿笑了笑扶着习睿坐下,然后示意孟天楚也坐了,这才说道:“爷爷困了就在这里睡下便是,今天晚上让孟天楚陪我就是。”
习睿赶紧说道:“给你说了多少回了,不要喊孟大人名讳。”
月儿戏谑道:“他又不是我的官,我没有理由喊他大人,他又不是我的亲戚,我自然不能喊他哥哥,那爷爷你说我喊他什么?”
孟天楚笑了,道:“月儿姑娘想喊什么便喊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