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她是怎样死的?”邵东阳问。
“你可开玩笑,我怎么知道她怎么死,我又不是侦探,即使知道也不敢乱说。”墩姐慌张地说。
“我的意思是当年对她的死有什么传言。”邵东阳解释。
墩姐把茶水递给邵东阳,她发现邵东阳身体高高瘦瘦,
但却有一双大手,手指关节粗大,跟他略带斯文样子,并不符合。
她有意触碰邵东阳的手指,但对方没什么反应。
“记得当年有好长一段时间,镇上台上的文艺表演,总有她身影,
她一上台,座下的男人腰杆子都挺直,纷纷鼓掌,有些流氓尽管吹口哨。
我当时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常被她头上鬓边蝴蝶夹所吸引,小巧玲珑,金闪闪,十分引人注目。
我走遍街上的商铺,都没有卖,更多只有红绳子,心里十分失望,
所以有她的演出,我也喜欢跑去看,就为了看她的蝴蝶夹。
镇上的妇女也喜欢看她的表演,但私下常说她是狐狸精,爱抛媚眼勾引男人。”墩姐说。
“你还记得挺多的嘛!”邵东阳笑着说。
“嘿,那个时候有什么好玩呢,最开心搭台唱大戏,人多热闹,跟过年一样开心,连晚饭也顾不上吃。
我当时最爱听那个人唱《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经她一唱,人人都能哼两句: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为什么这样红
哎红得好像
红得好像燃烧的火
它象征着纯洁的友谊和爱情’。”
墩姐随即即兴哼唱一段,惟妙惟肖,表情丰富,听得邵东阳耳朵发痒。
他突然联想这样一个女人躺在弹簧床的样子。
像一条鱼搁浅在沙滩上,也能摇摆几下,算是尽力啦。
他瞥一眼卧室暗处那张弹簧床,上面堆有凌乱的被褥。
邵东阳也没睡过弹簧床,小时候听大人讲,人躺上去,会弹到屋顶去,甚至会像大炮一样,放一炮会把人轰得很远很远。
稍微懂事一点,他觉得根本不可能的事,如果弹到屋顶,谁会买它来睡觉。
墩姐留意到邵东阳的眼珠子转动,心里乐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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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她的顾客跟她一起成长和变老。极少有年轻人对弹簧床感兴趣。
现在年轻人更喜欢去歌舞厅跳迪士高,去游乐场溜冰。
但也有人传言,年轻人不是对弹簧床没兴趣,而是对她没兴趣。
邵东阳从档案袋拿出绣花鞋,问当年李真真是不是常穿这种鞋。
墩姐端详邵东阳手中的红色绣花鞋,胆怯地怎道:“这只该不会是她当年穿过的吧。”
“正是!”
墩姐吓得喊一声,手上的茶水洒落她的裙子里。
裙子是一条酒红色连衣裙,配着她臃肿的身材,十分艳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