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兴对独眼龙说:“向你的兄弟喊话!让他们到院里集合,不许带枪。”
独眼龙,恨恨地叹了一口气。便扯着公猪般洪亮的嗓子,喊叫了起来。不一会儿,窑洞的门,陆续打开了。土匪们,先是探头朝外看了看,又惊慌的缩了回去。不多时,便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走了出来。
末后,从挨近大厅的窑洞里,姗姗走出一个,中年大汉。当走到胡彪对面时,突然从身后拔出枪,指向了胡彪。未等胡彪作出反应,只听“当”的一声枪响,那人的脑袋,喷出了一股红亮的液体,像条麻袋似的,软软倒在了地上。寻声望去。原来,这枪是黄兴打的。
胡彪冲黄兴抱拳一辑,感激之情无以言表。黄兴此时,冲着一群没爹的娃似的土匪,高声说:“兄弟们,不要怕。冤有头,债有主,今天的事,与大伙无关。现在你们排好队,一个跟着一个,超大厅走。我们大当家的,有话说。”
于是,一群人又像是奔赴刑场似的,垂头丧气地朝大厅涌去。临近门,都被搜了身,就连短刀都不许带。
黄兴让人将独眼龙,捆绑结实,关进里屋。将胡彪让到高台上坐定。然后,冲众人说:“椅子上坐的,便是鹰嘴崖大当家胡彪,大当家有令,你们在独眼龙手下,虽然作了不少,杀人越货的勾当。那都是独眼龙让干的,罪不在你们。现在,你们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留下来,跟着我们大当家的干。另一条路是发给盘缠,放你们回家。愿意留下的,都到前面来。”
结果,只有四个要回家的。黄兴接着说:“你们谁知道,独眼龙藏财宝的地方?说出来有赏。”
一群人面面相视,盲目地摇着头。最后,从里屋押出的那个矮瘦子,凑过来。点头哈腰地小声说:“我知道。”于是,便领着黄兴,和胡彪朝独眼龙的住房走。
炕上的女人,还在被子里,筛糠似地抖个不停。露出被外的半截小腿,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莹莹的白光。
胡彪一见,顿时来了兴趣。他上前一步,粗鲁的掀掉被子。蜷缩在炕上的女人,身上只留着一块绣花的红布兜。
胡彪淫笑着,扳过女人的脸蛋,瞅了瞅。嘴里含糊地嘟囔道:“小模样儿还真不赖哩,给老子留着。”说着,伸手在女人棉花团似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黄兴厌恶地扯过女人的衣服,丢在她身上。冲那矮瘦子说:“在哪里?”
那人慌忙指了指炕。黄兴冲他摆摆下巴,那人便迅速地卷起炕席,露出了炕角的暗窖。
这是个不大的地窖,就放着两只大铁箱。箱内,除小盒子里的几十根金条和珠宝外,全是银元。
胡彪见了,放肆地哈哈大笑,炸雷般的笑声,震得窖顶上的尘土,像扬尘似地落了下来。
此时,天已大亮。明媚的阳光,照得山谷,连藏老鼠的地方都没有。折腾了一夜的人们,找地方睡觉的睡觉,杀猪宰羊的杀猪宰羊。
三碗酒下肚,胡彪一番称赞黄兴的美言之后,黄兴敬上一碗酒,躬身一辑,冲胡彪说:“大当家的,小弟今天,为寨子兄弟的去留,私自替大当家的做了主,还望大当家的见谅。”
胡彪听了,先是一愣,继而爽朗地一笑,说:“黄老弟所作,正合我意,你我不必见外。”
说着,又回敬黄兴一碗酒。神情恳切地说:“这碗酒,我谢老弟救命之恩。若不是老弟眼明手快,今儿我就撂咧。”
说着,一仰头,喝干了碗中的酒。黄兴冲胡彪谦和地笑笑说;“大当家的不必在意,正好让俺给赶上了。”
胡彪“哈哈”一笑,冲着大伙说:“今天进寨如此顺利,没伤一个兄弟,就拿下了鬼见愁。这都是黄英雄的神机妙算,和周密安排。黄英雄当得头功。来!弟兄们,一起敬黄英雄一碗。”话音刚落,底下的人,就吵吵嚷嚷地给黄兴敬起了酒。
胡彪喝下一碗酒,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歪头朝黄兴一凑,神色诡秘地说:“我看,兄弟就留下一起干算逑子哩,押啥镖哩,累人累马的。这不,现成的寨子,你我兄弟联手,这西北道上,还不是咱俩的天下?”
黄兴表情不自然的,冲胡彪笑着摆摆手。若有所思的微笑,和深邃的目光,像是在诉说着什么。胡彪会意地仰头“哈哈”一笑,说:“老弟是不愿落个匪名啊,行!你是镖,我是匪。若有用得着哥哥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日后走镖,路过我的地盘,就像走自个家院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