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铁蛋除用劲时,伤口还有些疼痛外,再没有头晕力乏的感觉了。
他一时高兴,不住嘴地夸赞祥子的医术,倒弄得祥子不大自在。
实在吵烦了,就故作微嗔地说:“就这么芝麻大点事,你就唠叨个没完。
给你说过咧,我不是大夫,只懂一点点治外伤的法子,不要再给我胡吹咧。”
铁蛋腆脸一笑,说:“反正我看你,就像二郎神下凡似的。”
祥子:“噗嗤”一笑,说:“你见过二郎神,长啥样么?”
铁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嘴里嘟囔道:“听说书的谝过,说孙悟空都打不过二郎神。”
祥子冲他淡淡地笑了笑,没再接话茬。
这时,铁娃也回来了,怀里抱着一摞烧饼,手里拎着两瓶酒,和一块猪后腿。
祥子忙接过烧饼放到桌上,冲铁娃笑笑,说:“有劳你了,快把肉送到厨房。”
铁蛋涨红着脸,说:“你是我家贵人,好赖也得我招呼你么,咋让你花钱哩?”
祥子冲他微微一笑,说:“你姓陈,我也姓陈。
说不定,五百年前还真是一家子。还分啥你我哩?”
铁蛋,一时急得抓耳挠腮,“啃嗤”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囫囵话来。
祥子正不知怎么劝说铁蛋,王三和赵虎,各拎着个黑瓦坛,走了进来。
王三面带神秘地说:“这是我大捣腾来的好酒,都放三个年头咧。”
铁蛋冲他一瞪眼,说:“你日弄谁哩,你大啬皮地,喝酒都不忘舔杯子。
还舍得让你把三年的酒,拎出门?该不是,背着你大干的吧?”
王三腆脸一笑,说:“这回你可说错咧,潘老五让人给拾掇的事情,都传遍咧。说是,天神到咧咱镇子。
我说今儿要请人家喝酒哩,我大二话莫说,就把酒给拎出了屋。
还说,教我多敬天神几杯哩。”
祥子听了,淡淡一笑,说:“啥天神不天神的,没那么邪乎么。”
铁蛋这才乐呵呵地凑过来,端详着陈酒坛,面带惊讶地说:“真的哎!坛口的封泥都莫破。”
说着,便兴致勃勃地开了封泥,小心撬开塞子。
顿时,一股浓浓的酒香,便弥漫了屋子。
铁蛋痴迷地凑上闻了闻,表情滑稽地翘了翘鼻子。
半天才说:“真香!”
接着,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似的,拧身拽着祥子说:“你来闻闻。”
祥子饶有兴趣地,凑前闻了闻,确实与众不同。
难怪三台叫酒镇,真是名符其实。
铁蛋像是给乐晕了似的,半天才冲赵虎嚷道:“你坛里,是啥好东西么?”
赵虎怯怯一笑,说:“是我娘淹的咸鸡蛋,可好吃哩。
让我连坛子抱来,吃多少尽管捞。”
铁蛋听说,满意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