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心头苦涩,神情满是歉意:“潘婶,我食言了,答应您的两双鞋子也没做成。”
“无妨无妨。”老板娘慌忙摆手,眼含眼泪,“那日偏巧店里忙,不然可以给马婶搭把手,你也不至于……”
语气中,是深深地自责。
“不怪您,……是我命该如此。”李氏说话温温婉婉,瞧得出生前是个性子好的。
即使有人上前跟李氏搭了话,罗春牛还是不敢上前,吓得要命。
使劲求道士:“你是我们花钱请来的,得想办法让她走啊。现在搞成这个样子,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道士张了张嘴,发不出声。
心里骂道,搞成这个样子怪我啊。娘的,也不知哪来的一群人在这打破事。不然,老子早把这鬼打走了。
罗春牛见求他无用,又开始给李氏跪下磕头,“求求你赶紧走吧,清明我会给你多烧些纸钱,让你在地下过得舒坦。”
接下来,又给琦琦她们磕头:“我与你们往日素无恩怨,何苦要偏帮她来害我家?请高抬贵手,放过我们。”
罗春牛的老娘眼睛看不见,耳朵却很敏锐,将儿子的话听得明白。
于是扯着嗓子嚎,叫得凄惨至极:“来人啊,有贼人,有贼人要害我们。”
连叫数声都不肯停歇,气力足得很,一点都不像没吃晚饭的人。
直喊得周围的住户纷纷开了门窗来看,随即有几个胆大的男人扛了锄头过来准备帮忙。
“贼人在哪呢?”
“诶,这不是春牛媳妇、小山的娘李氏吗?咋又活过来了?”
……
大家惊讶不已。
对罗家闹鬼的事早有耳闻,今日又见来了场更加稀奇的事,纷纷放下锄头驻足观看。
在场的人多,倒是不怎么害怕。
罗春牛的老娘还在对着四处喊,老板娘瞧不下眼,皱眉劝道:“春牛他娘,你别喊了。小山他娘就是来道个别,过会儿就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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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春牛的老娘心里急,一急话就说得不好听:“不是你家的事,你倒说得轻松。这都一个多月了,她还死赖在我家不肯走。你是个大方的,就劝她上你家去。反正你家开客栈,素来缺人手帮忙。”
“你这人怎不讲道理?”老板娘气得很,“小山娘以前是怎么侍奉你的,难道都忘了不成?”
罗春牛的老娘冷笑:“她侍奉我,难道我家没养她,没给她饭吃?”
如此蛮横,老板娘一时语噎。
潘老板把她往后拉了拉:“都是邻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少说两句。”
说到鬼,人们通常会想到阴森的氛围。但今天的李氏显然很不同,她周身散发着金色光芒,仿佛已经成仙。
一些来看热闹的妇人,忍不住对小山说:“你娘在这儿,不去和她打个招呼吗?”
小山紧紧拽住罗春牛老娘的衣裳,面带恐惧之色:“她不是娘,她是鬼变的。”
下一瞬,又对李氏啐了一口:“我娘已经死了,就算活过来,我也不会认的,变成了鬼就是鬼。不要来害我祖母和父亲。”
这话听得众人皆无语,不到六岁的孩子被教成了什么样?
又感慨李氏生前付出的辛苦,全都付诸流水。
李氏黯然神伤,默默垂泪。
罗春牛见都这样了,她还不肯走,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烦躁。
歇斯底里地大吼:“滚,立刻给我滚!你再不走,我连你的坟都给你挖了!”
他一边吼叫,一边猛地从旁边的一个男人手中夺过锄头,狠狠地向李氏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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