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煤油灯下,看起来有些暗的晒谷场突然亮如白昼。
众人呆了一瞬。
场面瞬间沸腾。
“通电啦!!”妇人激动地喊道。
小孩儿都没心思玩闹了,一股脑冲过来,眼睛发亮地看着路灯。
“这就是城里的电灯啊,真好!”
“狗蛋,城里的灯有这亮吗?”半大小子问。
狗蛋一本正经地开始知识普及。
“灯亮不亮看的不是村里城里,看的是瓦数,瓦数高的灯亮,瓦数低的灯稍暗……”
小花一脸崇拜,“哇偶,狗蛋真厉害,知道的真多。”
狗蛋被夸的耳根一红,故作镇定地摆了摆手。
“一般般啦,莪小姑姑知道的才多哩。”小家伙表情极认真,“我会好好跟我小姑姑学的。”
一蛋一虎一妞也连连点头,“嗯嗯,我们也会的。”
一群小的在这边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明亮的路灯下,陈解放和花寡妇身上的伤图穷匕见。
一个嘴又红又肿跟腊肠一样。
一个脑袋上一片黏黏糊糊的。
都看着瘆人。
老郭头盯着陈解放脑袋上的黏糊看了半晌,好奇道:“解放,你这脑瓜子咋了?”
咋像被人拿啥东西砸了……
陈解放脸色蓦地一变,摸了摸头发上的黏稠,一阵心虚。
面上却还是那副老实又话少的样子。
时间紧急,他只来得及用锅底灰敷了伤处,头发却没来得及收拾。
“……摔到了。”陈解放解释道。
几步外——
刘大妹瞅着平常妖里妖气的花寡妇今天却捂着嘴不说话,就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道:
“花寡妇,你这一晚上捂着嘴是干嘛?你口臭怕熏到俺们?”
花寡妇在大队名声不好,这人为了一口吃的啥事都愿意干。
素来被人看不起。
她本就是大队的人,前几年死了汉子,婆家容不下她,这才带着一双儿女回到双山大队。
村里人见她可怜兮兮的,就把人留下了。
谁知道留出了仇,让这人坏了村里的风气。
只是吧,花寡妇虽然思想歪掉了,可凡事也讲究一个你情我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