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烬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声音有些轻,却有些沉重,“奚沉卿,别总是为别人考虑,也心疼心疼自己。”
奚沉卿刷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似乎在自己的眼前被撕裂开来。
“我不会让我们有事的。”
瞿烬笑了一下,“我相信你。”
言尽于此,奚沉卿便将自己的猜测都说出来,“萧照呈能给赵立江的好处,我估计赵家也不缺,赵立江自己很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如果方锡真的是他害死的话,他大半辈子都要搭进去了,还要弄得晚节不保,能做到这个位置,肯定不是这么愚蠢的人。”
瞿烬隐约明白奚沉卿的意思,不过还需要求证,“所以你的意思是?”
奚沉卿盯着眼前浓重霜重的逶迤夜景,“威胁,萧照呈惯用的手段。”
“你的意思是,赵立江的家人被萧照呈掌控在了手中?”
“我担心的是,恐怕不只是赵立江的家人。”
瞿烬眉心已然拧成深深的川字。
奚沉卿眼眸覆上一层薄薄的暗霜,“瞿烬,你找人查一下能够和方锡有丝毫接触的人,他们家人的近况,如果我们的方向没有错的话,那他们的家人恐怕都已经出事了。”
“好,我立刻让人去办。”
“萧照呈是个视草芥如人命的狠人,方锡的死是瞒不住的,我们大幅度的调查萧照呈很快就会知道,我估计如果赵立江的家人真的在萧照呈手中,萧照呈是不可能轻易将赵立江的家人放回来的,只要身边的家人安全,依照赵立江的性子很有可能会下重手报复萧照呈。我知道这一点,萧照呈肯定也是知道的。”
瞿烬道,“你是担心赵立江和萧照呈鱼死网破,到时候死无对证吗?”
奚沉卿看向瞿烬,“我担心萧照呈是不会放过赵立江的家人的。”
瞿烬略带几分不解,“如果赵立江的家人都被杀了,他不得就算是拼了命也要为自己的家人报仇,业内都知道赵立江最是疼夫人和儿子。”
“所以,赵立江或许便是萧照呈的下一个目标。”
瞿烬略微惊异,“你是说萧照呈要杀了赵立江!杀一个部级的干部,萧照呈很难脱身的。”
“死无对证,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就像你说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很难保证萧照呈不会因为暂时的安全而杀害赵立江。”
瞿烬立刻当机立断,拿出手机,“那我现在就派人让人暗中盯着赵立江。”
奚沉卿按住他的手,勾唇一笑,“不用了,我已经派人暗中盯着了。”
瞿烬眼角眉梢都是诧异。
奚沉卿淡淡解释,“早点做准备也免得被打个措手不及。”
瞿烬笑了一下。
她总是如此面面俱到,走在别人的前面。
三年前如此,三年后亦是如此。
这一刻他看着奚沉卿,他在想,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再一次走进奚沉卿的内心深处,成为与她终生相伴的那个人。
奚沉卿继续说,“军委调查部的事我目前有些不便插手,内鬼的事就要辛苦你了。”
“放心,我一定会把内鬼揪出来。”
奚沉卿颇有些感叹,“期待我们能功成身退。”
瞿烬嗓音含着笑意,“一定会的。”
明明暗暗的稀薄月光从落地窗透露进来,撒在奚沉卿和顾敛笔挺如西北戈壁滩上的白杨树的站影。
这一刻的相视而笑,他们似乎都为彼此许下诺言。
方才躲进阴云层的月光也彻底滚圆出来,厚重的阴云在他们的仰望中逐渐散去。
彼时,奚沉卿一进入军委调查部的大楼,商砚衡便驱车来到嘉会医疗中心。
容错和奚月正在办公室密谈。
下一门被被人一把推开,俩人都吓得站起来,看到是商砚衡时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原本此时应该回珠江帝景入睡的奚月此时却在容错的办公室,而且身上还穿着在顾公馆晚宴上的礼裙。
商砚衡没有丝毫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