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当季深行狠狠抽口烟说要去找莫靳南的时候,顾绵没有吭声。
暗影里他说这话时的表情很痛苦。
顾绵何尝不知道,他们都恨不得将莫靳南千刀万剐,可是此刻,为了峥峥,要去求他。
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境况没有给他们选择的余地。
这场戏,莫靳南欣赏了他们太久的痛苦,顾绵希望他欣赏够了,能够残留最后一点人性,放过一个无辜的孩子。
“照顾好峥峥,照顾好自己,其他事不用你操心。”
季深行撂下这句话,扔掉烟头,眼角通红地走了。
顾绵给傅斯打电话,希望他陪伴季深行去找莫靳南的过程中能够看住点季深行,以免他面对莫靳南时冲动下做出什么极端的事。
皱皱被安排在隔壁的单人病房,有看护看着,她抽血后需要打营养点滴调养身体。
顾绵攥紧手机,一颗心忐忑的在峥峥病房里等着傅斯那边的消息。
整整一个晚上,手机没有响起过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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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八点,季深行风尘仆仆回到医院,整个人处在即将崩溃的状态。
傅斯跟在身后,顾绵眼神询问傅斯。
傅斯悄声对顾绵说:“找了儿童医院,去了莫家宅邸,找人翻遍整个a市,找不到莫靳南。”
顾绵一颗心跌落深渊。
不用猜都知道这是莫靳南玩的把戏。
这个节骨眼上玩失踪,指不定在哪个角落变-态地看着她和季深行心力交瘁地偷笑呢。
季深行仰靠在沙发上,长腿伸直,整个人呈现奔波一晚之后的无力姿态,唯有衬衫下紧绷的胸膛在呼吸,剧烈起伏。
都忘了顾及这是病房,他一根烟在手,反复不停地吸入尼古丁,猩红眼眸半阖着,疲倦中深邃峻挺的五官满是戾气。根本忍不住暴躁的心情,突然一下把玻璃桌上顾绵买的早餐全部掀翻在地!
病房里一阵噼里啪啦。
“季深行。”顾绵眼眶冒热气,小心地叫了一声。
他手指夹着香烟,双肘撑着膝盖,捂住了脸。
顾绵没有收拾满地狼藉,走过去蹲在他腿边,手指轻轻抚摸他的手臂,“别这样,冷静一下好吗?”
“怎么冷静?让我冷静地坐在这里看着峥峥一点一点咽气吗?”
他突然睁眼,眸底一片血芒。
“我是他爸爸,应该要无所不能,可我救不活他,我算什么爸爸?”
他喉咙嘶哑。
顾绵哽咽,“我们都在努力,一定还有办法的。”
“季先生,找不到莫靳南,那我们去一趟苏黎世找找那个提供血液培养法的高级医生,他之前可能受莫靳南命令故意没把正确的血液培养法资料给我们,威逼利诱用些强硬手段,他就老实了。”傅斯提议。
季深行思忖片刻,眼神清明了些,站起身立刻往外走,“去订机票。”
“真的要去?”顾绵追出来,“可是峥峥现在这个情况,你不在我会六神无主。”
季深行紧攥了一下她的手,“汉金斯教授那边我留了翻译,我不在的几天里,你有急事找专家们,手机时刻和我保持联系。顾绵,别怕,我很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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