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下午,金色从枝叶间筛落,照得人心神恍惚。
在这片蜂蜜色的甜美里,蓝双蹲下-身子,旁若无人地哭了出来。
不远处学校大礼堂传出的震耳乐曲。
今天是校庆。
昨天,爸爸死在医院。
妈妈打电话给班主任,还在上课,她疯了一样跑出去,赶到时,没有见到爸爸最后一面。
十三岁,于蓝双而言,一整年,是噩梦。
她的大山倒了,人生,从一幢坚实可靠的游轮变成了一页风雨扁舟。
瞬间,黑暗。
掉在小石子路上的泪,汇聚渲染成一小块深色,又被阳光悉数蒸干。
再掉,再干。
她从下午一直哭到,黄昏日落。
……
那个翩翩清瘦的少年,就是在这片夕阳瑰丽逶迤中,出现的。
卫川,本是极不情愿来这所平民学校。
虽然与他的学校只有两个街区之隔,一个是**贵族学校,一个是普通中学。
要不是,新交的女朋友在这里。
女朋友说今天校庆,有小提琴独奏,非要他来捧场。
十六岁的少年,丫对小提琴屁兴趣都没有。
彼时,敢为女友翘课挑衅教导主任,是相当酷帅狂霸拽的一件事。
酷帅狂霸拽的卫川,一身贵族学校校服出现在礼堂,引起了大范围的躁动。
少年本就长得俊美,琉璃彩色灯光下,唇红齿白的好看着,嘴角,一点坏坏的笑,不羁冷漠,吸睛无数。
女朋友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却是苦了甚觉无聊的少年。
枯坐十分钟,已是极限。
出了礼堂,夕阳余晖斑驳倾斜。
路过小花园时,听到了与大礼堂热闹非凡截然不同的,细小的哭声。
卫川偏了脑袋。
大槐树后面,蹲着的一抹纯白色,乌发流肩,纤瘦背影,耸动。
少年皱眉,静静听人家哭。
不多时,眼前少女站起来。
白衣白裤,裤子屁-股的部位,一团小小的鲜红,刺眼。
卫川一眼看到,脑海里飘过生理卫生课,想到了那可能是什么……
皙白薄脸红了红,好心提醒:“喂,你……”
蓝双心情极差,看到比自己高出一大截不止的清俊少年,也不收敛乖张脾气:“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哭丧?再看挖了你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