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红着眼睛,想要抱起已经晕过去的姜砚之,岂料一个起身又跌坐了回去,手中的姜砚之一下子滚到了地上。
屋子里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有些恍惚。
难道官家之前是强装镇定?其实早就腿都吓软了?
不行,怎么能这么说官家呢?一定是三大王长得太胖,衣服穿得太多了,所以官家抱不动吧?
闵惟秀赶忙上前,要去抱地上的姜砚之,却被闵惟学拦住了,“大兄来,惟秀去护着阿娘。”
闵惟秀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站到临安长公主身边去了。
……
这个屋子是没有办法待了,闵惟学将姜砚之抱去了偏殿,不一会儿,太医便来了。
“太医,快看看三郎的伤,他前面被捅了一刀,后面还有长箭未拔!”
那太医一瞧,心中暗惊,咔咔的拿出了一把剪刀,便开始剪姜砚之的衣衫。
闵惟秀站在一旁瞧着,一开始心中颇不是滋味,但是渐渐的,屋子里的气氛就变了。
太医脑门子都是汗,你丫的到底穿了多少件啊!
剪开,啪,露出一件皮袄子,又剪开,啪又露出一个小袄子……再剪……
“砚之向来都穿这么多么?”官家痛心的问道。
路丙赶忙回道:“大王畏寒。”
官家又哭了,“我儿畏寒,我还把他往北赶,当真是苦了他了!”
太医好不容易见到了姜砚之的伤口,赶忙给他清理伤口,又上了最好的金疮药,这才施针,将他唤醒。
“三大王,您的血已经止住了,现在老夫要给你拔箭了,你忍着点。”
姜砚之虚弱的揉了揉眼睛,“那你为何不等拔完箭了再叫醒我?这样我就不用忍了啊!”
太医一愣,不知道如何接话。
闵惟秀见他无事了,还能说清楚的说这样的话,心中松了一口气。
官家的神色也缓和了下来。
“老夫要拔了啊,您忍着点……咦,呵呵呵呵”,太医脸色变了又变,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三大王真是受上天眷顾之人,幸亏他衣衫穿得多,那箭箭头都没有戳进去呢,扎他的棉裤里头了。”
闵惟秀实在是忍不住了,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官家一听,也不憋着了,哈哈大笑起来。
姜砚之羞得不行,裤子不多穿点还得了,不知道寒从脚起吗?你们这些人,为什么要笑本大王!
本大王身受重伤,你们都还笑,简直毫无人性!
“阿爹,我要回府养伤,我没事了,在床上躺躺就好了。”
官家迟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如今宫中乱成一团,你回府中歇着也好。”
他说着,看了闵惟秀一眼,“惟秀你护送你阿娘还有砚之回府去吧。”
姜砚之一听,顿时也不恼羞成怒了,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闵惟秀,这个伤没有白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