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砚之从恭房里出来,仰起头来,看了看天,雪花一片一片的落在了他的脸上。
一旁的路丙莫名其妙的瞅了他一眼,也跟着仰起了头,“大王,天上有什么?莫非是有仙人御剑飞过?”
姜砚之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天上有什么?云?雪?还御剑呢……你咋不说他直接飞呢?大白天的,想啥呢?”
路丙擦了擦脸上的雪……啥玩意没有,那你大雪天的仰着头做什么?
“那您在看什么?”
姜砚之摸了摸下巴,叹了口气,“这雪下了好几日了,我们穿着厚厚的皮毛,抱着暖炉子,用着炭盆子。那些穷苦百姓呢?这雪继续落下去,就不是瑞雪兆丰年,就是灾了。”
“若是雪积得厚了,房子都得压垮了去。”姜砚之说着,从一棵梅花树上,顺手扯下了一个红红的剪纸,上头剪的是一个梳着总角的小童,正在放爆竹。
眼见着快要到腊月里了,年味儿开始浓了起来,宫中闲人很多,也不知道是谁,剪了挂在树上,结了冰凌,还怪好看的。
“大王……您真是一个好人!”路丙有些感动,他觉得,这大约是同大王分开得太久了,还处在感情波动期。
姜砚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我本来就是好人啊!”
他说着,又低下头,看了看那个剪窗花,直到上了马车,还忍不住在看。
路丙撇了那窗花一眼,“大王,我觉得你最好不要拿着这个回府去,这一瞅就是出自小娘子之手,若是王妃瞧见了……”
怕是要打爆你的狗头!
姜砚之摇了摇头,“你还记得本大王昨夜去瞧姚春拿,发现凶手有什么特别之处了么?”
路丙想了想,“凶手乃是训练有素的杀人,能够轻易的扭断人的脖子,另外他的手上,有火药的味道……以布谷鸟的叫声为号。”
“火药!您是说爆竹?”路丙一下子就明白了姜砚之所想。
“除了爆竹,还有可能是火器,这两者很难分清楚。年关将至,这些东西也多了起来。”姜砚之说着,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但是一时半会的,又没有什么好的思路。
“走吧,咱们去探望祖母,然后接上惟秀一块儿回去。”
今日一大早,闵惟秀同他一道儿进了宫,只不过他是去早朝,闵惟秀则去了太后宫中。
之前他的死讯传来,太后听了之后,立即病倒了,现在他们回来了,于情于理,都应该去探望才是。
太后宫中烧得暖暖的,姜砚之抖了抖身上的雪花,走了进去。
“下朝了,我正在同祖母一道喝汤呢,这肉炖得可烂了,入口即化,我都连喝三碗了。”闵惟秀一瞧见姜砚之,立马站起身来,笑着说道。
“砚之你也是的,惟秀有孕在身,天寒地冻路又滑,你还带着她进宫来。得知你们没事,老婆子便不药而愈了,等天气暖和了,再来也不迟。外面冷着呢,快些坐下来喝一碗热汤。”
姜砚之心中暖洋洋的,对着太后行了礼,“祖母,砚之回来了。”
太后眼眶一红,对着他招了招手,“好孩子,过来坐罢,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一回来,也不多歇一会儿,就又回大理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