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李苏彧淡声喊道。
李老太君看着李苏彧那眉间的倦意,心疼道:“来来回回的,对你伤势有什么好处?”
刚好走出主屋的燕回听到李老太君的这番话,微微挑眉,她福身:“祖母。”
李老太君把目光落在燕回的身上片刻,便说道:“我有事与你们说。”
主屋中,李老太君稳坐主位上,看着屋中有不少的变化,心里微微惊住,那些不属于李家的东西,似乎,都是上品中的上品?
她不由的想到这燕回赏给圆妈妈的金瓜子以及价值千金的上好狐裘,这燕回,并不像寄人篱下的样子啊。
李苏彧神情微冷的坐在梨花椅上,身边坐着燕回。
“我与你二祖母商定了一番,打算在年关前定个日子,让江蕴进门,顺便给你挑几个通房。”李老太君看着李苏彧的神情,声音沉了沉:“不要逆着我这老婆子,李家急需子嗣。”
说完,李老太君的视线便在燕回的脸上扫视着,见燕回并没有不悦的神色,又沉声道:“燕氏,你没什么意见吧。”
燕回轻笑回应:“这件事,孙媳还是上次的说法,祖母与二祖母做主便可。”
李苏彧眉峰蹙起,这个女人也不知道累,整日都在装模作样,也不知哪句真哪句假,怕是除了那夜肃然又正经的谈话是真的外,所有的交流都夹着假义。
真是个虚伪的女人。
“既然燕氏都无意见,苏彧就不要说什么了。”李老太君视线落在李苏彧的身上:“江蕴等了这么些年,你也该给人家一个交代了,这件事我便做主,也算对得起她爹娘对我们李家的恩情。”
李苏彧垂眸,冷然道:“交代什么?是我让她等我这么些年的?”
李老太君一看李苏彧不对,连忙冷声道:“你住口!省的人家爹娘在九泉之下觉得我李家子孙如此薄情寡义!”
燕回眼看李老太君与李苏彧要争吵起来,立即起身,轻声说道:“祖母,孙媳去找找我那丫头怎还不回来。”
她可不想掺合其中。
“你坐下!“李苏彧的语气中带着冷冷的命令,又对李老太君说道:“祖母,你是真不知大哥当年心仪的女子就是江蕴?大哥为何死在大漠中,不就是因为江蕴过生辰,大哥想要送狼王的狼牙送给江蕴才被蛮人围剿?”
燕回心里一跳,又重新坐了下来。
而李苏彧见身边人坐了下来,刚刚的戾气渐渐散了不少:“祖母,你歇了这个心思,孙儿不想违背你的任何意思。”
反倒是李老太君,此刻她的瞳孔都还在隐隐发颤,双手都开始在发着抖:“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李苏彧颔首,这件事他一直瞒着府中的任何人,至于为何让江蕴还留在府中,不过是大哥临终前的交代罢了。
他那日赶到大漠中时,他的大哥浑身是血,吊着最后一口气也挂念着江蕴,当他带着染着兄长血迹的狼牙交给江蕴的时候,他没有错过江蕴那眼中的厌恶,当时若不是兄长的交代,他差点就手刃了江蕴的命。
后来他更加的看淡那所谓的感情、
毕竟在他的眼中,兄长的心在另一人眼里一文不值。
廉价而又虚伪的感情当真是摧残男儿的利器。
这一刻,他竟也有了一种害怕,怕自己的心思付之东流,怕自己对于身边人来说是一种厌恶的存在,怕身边人心里已有另一人。
有道是只有不在乎才会做出洒脱之事,就犹如他对江蕴那般。
燕回并不在乎他有没有平妻,有没有通房才能这般洒脱。
李苏彧这般想着,眸中瞬间凝聚一丝寒意。
“你说的可是真的?”李老太君颤抖的手指指着李苏彧:“苏夷当真、当真是这样去的!”
李苏彧起身,一副并不想与李老太君继续这个话题的样子,他看向燕回。
燕回一怔,男人那冷眸太过锐利,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般,饶是她两世为人对这样的眼神也有些怯意。
她试探问:“将军,这,这是怎么了?”
李老太君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说道:“既然如此,这件事情你看着办,你既知晓祖母的心思,也不想违背祖母,那你就想办法开枝散叶。”
反正绕来绕去,都在提醒李苏彧的嫡子不能从燕回的肚中出来。
燕回听着李老太君的那句威胁以及提醒,挑眉,她可不觉得李老太君是在想让她给李家开枝散叶,毕竟若是想让她给李苏彧开枝散叶,不会用这般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