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眼微垂,面露思索,自喃自语。
“纵观朝堂上下,能被父皇称作兄长的,怕也只有靖王叔了吧。”
“父皇未尽之言,或与靖王叔有关。”
思虑至此,元始帝就犯难了。
他早先问过雍丘侯,有关靖王下落的事。
雍丘侯只是摇头,直言靖王若不欲见人,则普天之下无人可寻。
临末了,雍丘侯还给出猜测。
前些日子列国贼首接连身死,或是靖王出手了。
这猜测不是没有依据的。
列国贼人行迹隐秘,黑冰台人手遍布天下,饶是如此都查无所获。
也只有靖王的测算之法,才能这般轻易找出他们,逐个灭杀。
元始帝对此深以为然。
想到这,他将佩着的小木剑取出。
这是得自靖王叔的。
元始帝低喃,“父皇驾崩,只余靖王叔最为亲厚……”
他眼神闪动,像是作出了某个决定。
次日。
元始帝下旨,宣鲁王李墨进宫,与太子一同在廷尉麾下听教。
没有伴读之名,因不合礼制,可这更甚伴读之实。
旨意传达,却并没有引起多少反对。
大家心底门清儿。
说白了,这是天子降恩自家子侄,此乃帝王家事,无可厚非。
背后看似寡淡如水,却是诸多因果串联,都是人情世故哩!
昔日靖王对丞相有活命之恩,丞相不会为难靖王之孙。
至于荆国公,若论亲缘,他才是鲁王的祖父。
也就那些愣头青,才觉得鲁王年幼可欺,上赶着寻死。
所谓愣头青,指的不是朝中官员,而是那些游离咸阳街巷的失意读书人。
他们找不到门路投奔上官,如今听闻鲁王年幼,顿时起了别样的心思。
只是,还不待秦宗室出手。
圣贤孟子的几位弟子先领着门生冲出来了。
他们抽出背后的长剑,欲要叫这群不要脸的家伙知道何谓儒者之怒!
若李常笑在这,目睹此情此景,定然大感欣慰。
不枉他日复一日感化孟夫子的那群弟子。
虽没能忽悠得性恶论,但他们最后还是落入了公羊氏的墨池,学会动手解决问题。
儒者的剑,并不是为杀戮而生,只是为了增添些说话的分量。
当然,用来打人也不错。
咸阳街巷趴着的那群读书人今天就见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