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定四年,十二月。
李常笑收拾好行囊,出了咸阳城。
临行前,他看了一眼这座宏伟的城池。
从这一刻起,再没有什么能够留住他了。
下一站,不知何处是归途。
想到在终南山住了那么些年,就当已经体验了南方的繁华。
照这么看,还有塞北的荒凉需得去体验。
李常笑想了想,决定就这么办。
……
嘉定五年,三月。
这日,有太监前往各府,是嘉定帝要召见群臣。
朝臣都很惊讶,不知陛下今日为何。
毕竟,哪怕冯缓封相这样的大事都没能惊动嘉定帝出面。
当见到嘉定帝的那一刻,答案终于揭晓。
往日威风八面的嘉定帝,如今骨瘦如柴,气息萎靡,俱是一派油灯枯尽的模样。
一时间,群臣哗然。
所有人都清楚,大秦能有如今的稳定,均是维系于嘉定帝一人。
他要是出了问题,只怕勉强支撑的朝廷立刻就会陷入覆灭之险。
嘉定帝没有给臣子思考的时间,而是让太监将事先草拟的圣旨取出。
其中的内容更是叫人吃惊。
这是一份传位诏书。
传位之人不是嘉定帝诸子,同样也不是在场的萧王等宗室。
而是——鲁王李墨,经营西北三郡的那个鲁王。
嘉定帝的选择,却让臣子们难以接受。
传位之事尚在意料之中,可依据他们的设想,幼主登基才是最稳妥的做法,足以维持当前局面,对宗室和朝臣来讲都是好事。
真要按照嘉定帝的诏书,让鲁王继承大统,只怕他们这些在场的有大半都活不到明年。
或是生死的驱使,或是因为嘉定帝几近弥留。
宗室和臣子们的脑中不假思索地生起了抗旨的念头。
礼貌点讲,那该唤作矫诏。
毕竟,眼下大秦的主人是谁,那还真的未必。
只要圣旨走不出宫门,那就算不得圣旨。
在这一刻,本还势同水火的宗室和朝臣,为了不让鲁王登基,选择了合作。
病榻前的嘉定帝显然早有预料。
圣旨念完,立刻就有一百名铁鹰锐士入宫,护持在太监左右。
那太监在铁鹰锐士的护送下,准备朝着宫外的方向跑去。
即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