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了山,专程有一辆马车等候。
途中。
李常笑看着对面的宗默。
他似乎因为自己算计了朋友,而有些愧疚,不仅眼神躲闪,手脚都不自然,不知道该放哪。
李常笑微微摇头。
脑袋有点笨,脸皮这么薄,或许县衙之位就到头了。
可惜,李常笑就讨厌和聪明人打交道,宗默就笨得恰到好处。
于是他出声,打破车厢里的沉默。
“染病的县卒,现在安置在哪?”
宗默一愣,老实回答,“县衙中的客房,都安置在那了。”
“不错。”
李常笑看向宗默,少见地肯定起来。
转而又问道,“张伯祖就在城里,怎么不去找他。”
宗默似乎放松了下来,他悄指自己,再指头顶,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是被县令抢先了。
倒也正常。
跟瘟疫沾边,那都是事关生死的大事,比金银财宝还要宝贵。
进了城。
李常笑望着车窗外。
耳边不时可以听到咳嗽声,呻吟声,哭泣声。
忽然,张氏的旗幡映入眼帘。
是张氏医馆。
李常笑凝神望去。
只见医馆前,两名宽袍大夫坐着义诊,还在分发少许药材。
得病的患者及家眷,在诊治过后,纷纷感恩戴德,口中说着好话。
见到这一幕,李常笑的心中豁然通畅。
……
县衙。
李常笑熬完汤药,喂着三名县卒服下,而后走出屋子。
宗默满脸着急,“李当家,怎么样了。”
“确为瘟疫,或是暑热所致。再过些日子,天气转寒,又有伤寒之险。”
“屋里那三人无碍,无需担忧。对了,一会儿我再熬些药物,你让县衙其他人也服下。”
宗默慎重点头,再一拱手,“劳烦李当家跑这一趟。”
李常笑没有反驳,算是应下。
毕竟从隐居者的角度而言,出山治病确实冒昧。
可他好歹是个人,又不是良心泯灭。
此乃应有之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