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哥儿!”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小跑着过来。
他赤着上半身,腹前骨骼与肌肉纹理贴合,古铜色的肌肤在黄昏下格外耀眼,给人一副充满力量的感觉。
青年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
目光扫过,李常笑眼底闪过一抹惊讶的神色。
内罡境。
虽然隐藏的很好,但李常笑还是一眼就看出了。
这般年纪,这等实力……放眼天下绝非籍籍无名之辈。
李常笑不动声色看过去,只见青年一言不发走来,对赵三喊了句“叔”,转身牵着黑驴又回到大船。
“这是赵老大的孩子?”李常笑拍拍手掌,不经意问道。
赵三笑着摇头:“那是小老儿的本家侄子,早年拜师学武,近来学成归家,正好停留。”
李常笑心念一动,“是何方人氏?”
“常山真定人氏。”赵三答得干脆,旋即苦笑,“不过眼下真定在太平贼治下,小老儿举家迁移,多年未归,近乎断了联系。”
他口中的太平贼,是昔日太平妙宗的七大将军之一,张赟。
张赟投靠朝廷以后,得封真定中郎将,坐镇常山郡。
李常笑大致能猜出事情经过,不外乎是受了欺压,否则也不至于背井离乡。
……
上了大船以后,李常笑很快找到属于自己的隔间。
说是隔间,其实不过是用木板间隔,大小刚好够舒展手脚,靠近船身的边缘有个小窗,可以看到外头的景色。
按照赵三的说法,再有半个时辰就开船,淇水横渡,莫约明日正午时刻到达。
这时,李常笑的隔间木板忽然被敲动。
推开木板,发现敲门的是赵三的远方侄子,他口中的云哥儿。
见李常笑看过来,云哥儿报以微笑,手里拿着一个大干麻饼,还有一小碟油酥。
“道长,这是晚间的膳食,慢用。”
李常笑伸手接过,放在一旁,又问道:“可有茶水?”
云哥儿点点头,“有的,我去取。”
不过他又像想到什么,补充道:“今晚船上会有鱼汤,客官不妨试试,品味当是一绝。”
“好。”李常笑并未推却。
……
夕阳落山,船渔人家点亮门前火把,顿时淇水河畔一派亮堂。
全船的客人都已到齐,总共二十余人,加上三个水手,还有一名专门捕鱼的渔者。
赵三一声吆喝,宣告行程的开始。
船上的众人各自走出隔间,来到中间的宽敞船舱,这是分鱼汤的地方。
他们来时,鱼者正好将一条条河鱼捞起,鱼只有巴掌大小,但足有十多条,平摊到所有客人的头上,每人能分半只还多。
赵三熟练的取出瓦罐,里面事先放好各种调料,还有自家准备的一点汤底。
按照他的说法,这鱼汤是淇水一绝,看着平平无奇,可是汤底年头比赵三还要老。
另外三个水手也没有闲着,一个帮着杀鱼,一个看火,只留一个在外照看大船,同时留意江面的情况,警惕河匪出没。
……
煮鱼汤的间隙,船上的客人彼此攀谈起来。
一来二去,也清楚了渡河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