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陈嵩伯老实点头:“同窗待我亲厚,先生教授的课业也并不难懂。只是,弟子好像无意在此。”
“弟子想请先生赐下星象之法。”
星象之法,顾名思义就是天文的范畴。
李常笑昔日闲暇时,倒也没少涉猎过这些方面,但是要他让这难得的“苗子”转修天文,对李常笑而言也是一种浪费。
他先是沉默了一瞬,脑子里飞速闪过念头。
终于,李常笑盯着面前的小子,脑海里终于有了定计。
他拉着陈嵩伯坐下,首先问了一句:“你可知形象之学的类目。”
“学生知道,”陈嵩伯点点头:“分门类,是为日月与五星。”
“这话其实并不完全。”李常笑出言纠正,缓缓开口:“当年的楼观派祖师,尹喜,其精通观星之术,可称作观星之祖,但他同样也是道家之祖。”
闻言,陈嵩伯面露狐疑,不确定道:“先生的意思,弟子还要先学道。”
“不只是道,还有佛与儒。”李常笑继续忽悠:“星象之学,除了日月与五星,另外还有二十八星宿,佛门中亦是有其注解,汝当习之。”
“至于儒门,儒乃是研习前人心得之学,若不得儒法之门道,何以观阅前人之心得?”
陈嵩伯听得迷迷糊糊,似懂非懂。
半晌。
他不确定道:“先生的意思,是要弟子同修三教,以辅助星象之学的修行?”
“不错。”
“弟子明白。”
从那之后,文中书院另外开设一个类目,其名“三教合一”,只对卓越的弟子开科。
……
与此同时。
京兆万年,杜府中。
一位鹤发白眉的老者,正带着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子坐在府中垂钓。
老者名叫杜君卿,是京兆杜氏近年以来,最杰出之人!
小子是杜君卿的小孙子,本名杜牧之。
爷孙二人坐着垂钓,可他们的鱼线并未有饵,若在旁人看来肯定是有病,但这爷孙俱是乐在其中。
杜君卿一手拖住钓竿,转头看向小孙子,淡笑道:“牧之,祖父不让你去文中书院,心中可有不满。”
闻言,杜牧之缓缓抬头,澄澈的目光看向祖父,莞尔一笑:“祖父这么做,自是有道理在,孙儿自当理解。”
杜君卿闻言,面上闪过几分欣慰。
“不愧是我杜君卿的孙子,这眼界非常人可比。”
他也没有卖关子,从怀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册子递了过去,其上赫然写着《杜元兵法》。
杜牧之自然知道这位“杜元”是何人,那可是他们京兆杜氏的始祖,同时位列“文庙”与“武庙”的大贤!
可以说,京兆杜氏的繁华,正是从这位“杜元”先祖开始。
杜君卿将兵书递给杜牧之,眼中闪过几分野心:“我杜氏先祖文武兼备,子孙亦当如也。如今诗圣之位有人占据,牧之你便是穷极一生,最终也难以越过前者。我杜君卿的孙子,可不能去做‘小诗圣’。”
杜牧之似懂非懂,不确定道:“那……孙儿当‘小武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