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淑芬嫁入凌家时带来的嫁妆,是她家祖传的,淑芬的外婆传给淑芬的妈妈,淑芬的妈妈又传给她,这枚戒指,淑芬戴了很多年,原想传给女儿,可是,我们没有生女儿,老大和老二也没有生女儿,总不能留给老三家的阿珊吧?”
“淑芬病重的时候,我原想这是她的心爱之物,让她戴着戒指去地底下,可淑芬弥留之际说了,要我保管好戒指,将来传给小琛的妻子,我便把戒指留了下来。”
所以,老爷子这是认定我是凌少的妻子了?
我看着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指,戒指戴在手指上沉甸甸的,就好像身为一个家族的继承人的妻子,她的责任,也是沉甸甸的,将来,我也要承担这样的责任吗?
可我不明白的是,老爷子既然已经认定了我,为什么还要让我去当诱饵?
难道,他在打感情牌?
我垂下眼帘,装作看着手指上的祖母绿戒指,实则是为了掩盖我眼睛里的怀疑和猜忌,我怕被老爷子看出什么来。
老爷子是人精,看人看得特别准,他知道对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手段。
对我这样的人,逼迫,施压,威胁,通通不起作用,唯有感情。
感情,是我的软肋,老爷子知道,凌少也知道。
难道老爷子要利用我的软肋,让我乖乖听话吗?
一枚戒指,一个不知真假的承诺,就让我顺从吗?
如果我不是事先知道了他和凌少的争吵,那我一定会被他说的话,以及这枚有着久远历史,代表阿琛的妻子的戒指,感动得热泪盈眶。
“老爷子,我和阿琛还没有结婚呢,这个戒指,我戴着不合适。”
我微笑着说道,把戒指摘了下来,放回珠宝盒里,老爷子眸光微微一闪,“你不愿意嫁给小琛吗?”
“我很愿意,我也很希望!只是现在我还没嫁给他,那这枚代表着继承人妻子的戒指,我戴不合适。”
老爷子苍老的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但他只是长长的叹息一声,什么也没说,沉默着拿出那枚戒指,苍老枯瘦的手指摩挲着戒指上的祖母绿宝石,他的眼神很落寞,很寂寥,透着深深的思念,我想,他一定是通过这枚戒指,想起了戒指的主人,那个和他生儿育女,携手一生,白头到老的女人。
这么多年的陪伴和互相扶持,早已融入了彼此的生命之中。
我想,如果老爷子牺牲了我,将来凌少娶了别的女人,在岁月的长河中,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相伴中,他和她,也会像老爷子和老太太一样,就算当初没有爱情,在数十年的陪伴中,也会滋生出一种厚重的情感。
而我这个他最初爱得疯狂的女人,将会湮没在时间的长河中,一丝浪花也激不起。
我不愿意,我也不甘心!
我安静的等着老爷子说话,这一等便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
老爷子像突然回过神来似的看了我一眼,神色有些怔忡,像是还没从回忆中完全清醒过来,他把戒指放回盒子里,喃喃道,“艳艳,你还在啊。”
“我怕老爷子有事跟我说,所以一直没走。”
“有事?”
老爷子神色迷茫,他看见桌子上装着各种房契地契的檀木盒子,以及装满宝石的珠宝盒子,终于完全的回过神来,有些歉疚的笑了笑,“人年纪大了,就容易忘事。”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等着看老爷子真正想说什么。
老爷子盖上盒子,慢慢的两个盒子推到我面前。
我不动声色的看着,等着老爷子开口。
“艳艳,这些东西,你带去法国吧?”
老爷子一开口,就吓了我一跳,我惊诧不已的看着那两个盒子,勉强挤出一丝笑来,“老爷子,您别和我开玩笑,这可是凌家的家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