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你地位尊贵,海兔子能看见你跟汉娜露露当众做那事,一定很开心。”莫西蒂丝摇摇头。
“那你说上座得了响,哪能坐着听?澡盆子里摸鱼……”
“上座是说海兔子,是去他的地盘参加他的婚礼,他就是上座,得了响,就是出了名的意思,他绑了汉娜露露,自然是得了响,我说海兔子出了名,我不能不如他,也就是‘哪能坐着听’,所以把你抓了,‘澡盆子摸鱼’,是吹牛的,洗澡盆里抓条鱼多简单?意思是说抓你是小菜一碟。”
“哦,有意思,他说贼姐姐真是够响,就是夸你很厉害喽?”我笑着问。
莫西蒂丝点点头:“是啊,敢抓国王的,有几个?他后来说,‘挑盖头改了日头’就是说海兔子的婚礼改时间了。”
“嗯,这我听出来了,后面呢?”
“怕贼姐姐弯嘴,上座没说,还请抬抬手。”莫西蒂丝说:“嘴弯,是指生气,他说婚礼改了时间,本想通知我,怕我嫌这事恶心又发火,所以海兔子没再请我,他请我抬抬手,这是句客气话,是让我别跟他计较,后面我说:‘抬抬手是可以,可上座没说,就是不戴帽子,回辙,前两句你知道了,就是说不跟他计较可以,但是海兔子没再请我,那就是不给面子,不戴帽子,就是没礼貌,不给面子的意思,我让回辙,就是沿着车辙,往回走,意思就是回去。”
我点点头:“后面他说什么我没听懂,但那意思是请你还是去。”
“对,他说:‘我冒个顶,替上座挡挡脸,冒个顶就是露个头、露个脸又或者站出来说话的意思,挡挡脸,意思是海兔子这事办的确实不对,他替海兔子认个错,‘鞋底子可是烫眼’就是说我的礼物太扎眼了,不好处理,后面的‘看日头也是看日头,不如挑盖头’就是劝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参加婚礼,后面又说‘树梢上挂圆盘子’意思是婚礼在明天晚上举行,最后,我们趟娄子,就是说,他们到前面探探路,把麻烦踩出来,让我们安全抵达。”莫西蒂丝笑着说:“现在你懂了吧?”
“舌头打了卷,挑盖头吧,就是说你没话说了,还是参加婚礼好了。”我笑着问。
莫西蒂丝点点头:“嗯,你解释的很对。”
“我的天,你们这样说话不累啊?”我苦笑着问。
“都这么说啊,万一交谈中,让不懂行的人听了去,他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这是为了安全。”莫西蒂丝说道。
“你们是不是还有词典?”我问道。
“嗯?没有啊。”莫西蒂丝乐了:“这还有词典?疯了吗?”
“那你怎么学会的?”
“这……”莫西蒂丝笑了笑,坎迪娅哼了一声:“嗨,你动动脑子,这行我们干了多久了?再学不会这个?你可别忘了,谁都得叫声贼姐姐啊,这没点资历,能叫姐姐吗?以前都是叫贼娘们的。”
我点点头:“嗯,还真是,唉,闲着没事,也教教我呗。”
莫西蒂丝笑了笑:“你还喜欢学这个?”
“我也学过点,杜美以前是金探子。”我笑着说。
“啊?金探子?”莫西蒂丝愣了。
我问道:“你不知道?金探子就是小偷嘛,杜美以前在王城是靠这个吃饭的。”
“嗨,一片地域的黑话,到了另外一片,就不好使了,不同行当之间也不一样,杜美说的我不懂,我说的,杜美也听不懂。”莫西蒂丝摇摇头:“东部有东部的,中部有中部的,各不一样。”
“天啊,你们这说的还不是通用语?”我愣了。
“不是,假设说,杜美是南部的小偷,可小偷和强盗不是一家人,黑话也不一样,不仅仅我们有,各行都有,甚至连走街串巷的货郎都有,谁都不搅和谁的,他们不叫黑话,叫唇典,我们没这么雅,所以直接说是黑话。”莫西蒂丝笑着说:“你还想学吗?”
我点点头,笑着说:“玩嘛,要是以后碰上这边的强盗,也能聊两句不是?”
坎迪娅苦笑了一下:“你还真是好学,一晚上教不完的。”
“教点……日常用语。”我笑了笑。
“教你也不要紧,不过我们连夜赶路,你最好休息一下。”莫西蒂丝笑着说。
睡觉?且不说我还被捆着,更要命的是,因为离朱莉远了,我的拇指疼的要死,怎么睡啊:“不用了,你要是不休息,就教教我吧。”
莫西蒂丝叹了口气:“好吧,你可别随便说……”
“听你的,贼姐姐。”我笑了笑。
莫西蒂丝摇了摇头,指了指耳朵:“坠子打眼,贼姐姐。”
我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她已经开始教我了……
次日中午,总算及时抵达比拉城旁边的一处荒滩,确实有几条小船再等客人们,黑话也是到处直冒,我被重新堵了嘴,运上了船。
有个五大三粗、浑身肌肉的强盗跟我们同船,这么冷的天,他只穿了个棉马甲,还敞着怀,看来确实耐寒,他是自己行动,没有带跟班,上了船,我们四个来到船头,他指着我问:“大衣得了响,粉面子果真戴金帽子?”
(姐姐真厉害,这小白脸真是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