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一直谨记孟珏的叮嘱,越少人知道雅厨的身份越好。为了不引人注意,点评之事也是隐于幕后,可她越是如此,竹叶青的名号越是传得响亮。
“竹叶青,酒中君子,君子之酒”成为长安城中的新近最流行的一句话。喝竹叶青,不仅仅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更成为才华的一种体现。
因为云歌和许平君居于少陵原,所以两个人每日都要赶进长安城,去七里香上工。
今日去上工时,发现城门封锁,不能进城。
许平君找人打听后,才知道说什么因为卫太子还魂向皇帝索冤,弄得全城戒严,所以没有特许,任何人不得进出长安城。
生意没有办法做,两人只能给自己放假,索性跑去游山玩水。
许平君还有些气闷,云歌却是快乐如小鸟,一路只是叽叽喳喳,不停地求许平君给她讲长安的传说和故事。
云歌是个极好的听故事的人,表情十分投入,频频大呼小叫,让许平君觉得自己比说书先生讲得更好,不禁越讲越有心情,再加上湖光山色,鸟语花香,她也开始觉得能休息一天,钱即使少赚了,也不是坏事。
许平君不知道怎么说到了当年美名动天下的李夫人,李夫人倾国倾城的故事让两个女孩子都是连声感叹。
云歌不停地问:“李夫人真的美到能倾倒城池吗?”
许平君说:“当然,老皇帝有那么多妃子,一个比一个美,可死了后却只让很早前就去世了的李夫人和他合葬,皇帝为此还特意追封了她为皇后,可见老皇帝一直不能忘记她。”
两人频频感叹着怎么红颜薄命,怎么那么早就去世了呢?又咕咕笑着说不知道如今这位皇帝是否是长情的人。
平君打量着云歌笑说:“云歌,你可以去做妃子呢!去做一个小妖妃,把皇帝迷得晕乎乎,将来也留下一段传说,任由后来的女子追思。”
云歌点着头连连说:“那姐姐去做皇后,肯定是一代贤后,名留青史。”
两个人疯言疯语地说闹,都哈哈大笑起来。
云歌笑指着山涧间的鸳鸯,“只羡鸳鸯不羡仙!”
平君沉默了一瞬,轻轻说了句酒楼里听来的唱词:“只愿一人共白头。”
两人看着彼此,异口同声地说:“你肯定会如愿!”
说完后,愣了一瞬,两人都是脸颊慢慢飞红,却又相对大笑起来。
两人手挽着手爬上一座山坡,看到对面山上全是官兵,路又被封死。
“怎么这里也戒严了?”云歌跺足。
许平君重叹了口气,“还不是卫太子的冤魂闹的?对面葬着卫太子和他的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云歌抻着脖子看了半晌,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坟墓,只能作罢。
看到官兵张望过来,许平君立即拉着云歌下山,“别看了,卫太子虽然死了十多年了,可一直是长安城的禁忌,不要惹祸上身。”
“那个冤魂肯定是假的,他要想索冤直接去皇宫找皇帝好了,何必在城门口闹呢?闹得死人都不能清静。再说皇帝不也才十**岁吗?当年卫太子全家被杀时,皇帝才是几岁小儿,即使是神童,比常人早慧,也不可能害得了太子呀!”
“谁知道呢?我们做我们的平头百姓,皇家的事情弄不懂,也不需要懂。我以前还琢磨过即使再讨厌子女,父母怎么能下得了杀手呢?可你看老皇帝,儿子孙子孙女连着他们的妻妾一个都不放过,满门尽灭。难怪都说卫太子冤魂难安,怎么安得了?”
两人在山野间玩了一整日,又在外面吃过饭,天色黑透时才回家。
平君到家时,她的母亲罕见地笑脸迎了出来,平君却是板着脸进了门。
云歌轻声叹了口气,给许平君的母亲行了个礼后,回了自己屋子。
自孟珏走后,刘病已和许平君帮她在他们住的附近租了屋子。
如今三人毗邻而居,也算彼此有个照应。
经过刘病已的屋子时,看他一人坐在黑暗中发呆,云歌犹豫了下,进去坐到他身旁。
刘病已冲她点头笑了一下,虽然是和往常一模一样的笑,云歌却觉得那个笑透着悲凉。
“大哥,许姐姐就要出嫁了。”
“对方家境不错,人也不错,平君嫁给他,两个人彼此帮衬着,日子肯定过得比现在好。”
“大哥,你就没有……从没有……”
“我一直把她当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