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母子俩就来到衣冠冢前跪下。小虎头给阿爹叩头,端了酒洒下,孩儿不知悲伤的滋味,奶声奶气地按照妈妈的教法说:“阿爹,你请饮酒。阿爹,你要保佑小虎头健健康康。”
他说了这几句,不知道该再说什么,扭头看妈妈,只见妈妈坐在墓碑面前,神思有些恍惚。
“妈妈……”
“儿子乖,你去前面拣贝壳,给妈妈捡许多回来。”
“好的。”
儿子的欢笑声远去,追逐着草地上的各种动物,花溶靠坐在墓碑前,凝视着“岳鹏举”三个字,仿佛慢慢幻化成丈夫的脸:“十七姐,十七姐……”
她大喜,伸出手要扑过去,面前却是万丈深渊。“鹏举,鹏举……”
她满怀的恐惧被一双手拉住,仿佛有人将自己从悬崖边上生生拉回来。
“丫头,你醒醒,丫头……”
花溶睁开眼睛,才发现已经夕阳西斜,自己已经在这里呆了快一天了。时间,过得那么快,一切仿佛还是昨日,却已经死别,成了鹏举的祭日。
她慢慢坐起身,看着眼前一尊铁塔似的身影,秦大王满面担忧:“丫头,你面色很不好。”
她摇摇头:“没事,我没事。”
“先回去休息。”
“好的。”她转眼,看到面前许多的贝壳,全是小虎头拣来的。他知道妈妈喜欢红色的,所以里面红色的特别多。
花溶随手拿了一只红色的贝壳,只见儿子已经跑过来,挥着手臂迎向秦大王,抱住他的腿:“阿爹,给我逮住羊……我要羊角……”
远远地,一群海花鹿在吃草,头上有五彩的长长的角。小虎头追逐半日,捉不住,反被小鹿拗倒在地,虎皮围裙也散了,成了个赤身**的野孩儿。
秦大王搂住他,高高将他举过头顶,又放下:“臭小子,再给你阿爹叩头。”
“叩了头就给我逮鹿角嘛?”
“对。”
小虎头跪在父亲的墓碑前再次叩头完毕,正要起身,只见秦大王也蹲下身子,轻轻拉住他的手:“虎头乖,我有几句话要问你,你说完。”
孩子问:“什么呀?”
花溶也有些意外,站在一边没有做声。
“虎头,你这些日子在岛上快不快活?”
“快活。我喜欢大海。喜欢吃海虾,喜欢吃……”
“儿子,我待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