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传出傅令元的叮嘱:“黄桑的衣服也邦忙找一套,给她当寿衣。”
阮舒轻顿半秒,打开了另外一半衣柜,便全是黄桑的衣物。
新衣服也不少,但好几套的吊牌都还在,没有穿过,大概因为基本上不出门。
基本不出门,仍然买了,终归是女人,没有不喜欢买新衣服的。
想想黄桑自私地不允许格格外出就学而完全封闭,她自己何尝不是同样得忍受。
而且,她肯定比格格更难挨——她曾真正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过,她比小小年纪就被带来这里隐居的格格,更加清楚外面的世界有多缤纷、有多吸引人……
最终她选定了一套色彩明艳的。
傅令元也在这个时候拿了一只芭比娃娃走过来。
阮舒指了指行李箱示意他装进去。
“不用了,这不是要带给她的。”方才的笑容已在傅令元的脸上完全消失,连眼神都不一样了。
没细说,他弯身将她收拾好行李箱合上、上锁,一句“出去吧”,便一手拎行李箱一手拿着芭比娃娃当先迈步。
在经过那个先前被他踹翻的碳盆前时,把娃娃丢到里面。
原本干净漂亮的芭比顿时染上黑色的碳水。
旋即,他空出来的手重新包裹住阮舒的手,偕同她离开房间。
阮舒微抿唇,瞥一眼碳盆的玩偶,猜到估计也和郝大叔有关,很快收回视线,不发一语地跟着他回到后面的院子里。
这个时候才看仔细,竹簸箕里的草药都还晒着,夜里没收,全浇了雨水,潮潮的。
不过草药的香气飘散依旧。
傅令元把行李箱放在院中的石桌石椅旁。
阿树和阿上带着它们的猫仔原本正围绕着被劈得七零八落的摇椅的木块堆嗅,好奇它们是什么东西。
傅令元一出现,猫儿们顿时对摇椅不感兴趣了,兴冲冲朝傅令元过来,喵喵喵地蹭傅令元的裤脚。
被挤得没有位置而落单的两只猫仔,略微胆怯地瞅阮舒,似在犹豫要不要去蹭阮舒。
阮舒和它们大眼瞪小眼,不主动亲近,但也未刻意远离它们。
傅令元蹲下身,长臂一抻拉,将所有的猫都拢到他跟前,挨个顺着它们的毛,缄默不语。
阮舒蓦地记起,他告诉过她,阿树和阿上以前郝大叔养的猫的后代。想想他今天一直在毁掉关于郝大叔的记忆,连刚刚那只芭比娃娃都丢了,这几只猫他该不会也打算……
傅令元重新起身,走向杂物间的方向。
猫们一股脑地全跟在他身后。它们的窝就在杂物间门口,估计以为他又去给它们喂食,很快反超了他的速度,归位到猫盆前,纷纷把猫盆里剩余的猫粮添干净,然后翘首以盼。
傅令元掠过它们,进去杂物间,不多时取了两个猫笼出来。
几只猫机灵得很,火速四散跑开,躲回花坛后面。
就如森林里的野兽躲避前来抓捕他们的猎人。
傅令元拎着个笼子站在那儿,眉峰紧锁:“想留在这里等着一起被饿死?”
转回眸,见阮舒嘴角旋开轻弧,他无奈之中透出一丁点尴尬。
也不知道那些猫是不是听懂了他的话,傅令元带着猫笼走向花坛时,它们倒都不继续躲了。
傅令元也就顺利地把它们分别送进猫笼里。
拎着猫笼,他走回来,先将两个猫笼放到石桌上,然后手伸向阮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