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想试试你,到底有多成熟。”高虹芬点着头叹道,“唉,没想到,比俺想得还周全呢。”
“你,你这是在夸俺么?”张本民歪起了头,“可是,这有意义么?”
“那当然。”高虹芬一点头,“那决定了以后俺跟你如何交往呢。”
张本民一吧唧嘴巴,“很费解哦,高姐姐。”
“费啥解。”高虹芬掏出两颗大白兔奶糖,“至少俺可以放心地给你吃这个了。”
张本民眨巴着眼睛,很激动,难以自制的兴奋泪水,突然就没出息地流了出来。
幸福,有时来得就是那么突然、那么不着调!
“哭啥?”高虹芬问。
张本民抹了把眼泪,道:“他娘的,有大白兔的童年,真呀么真特么高兴!”
“瞧你这出息,咋又跟孩子似的。”高虹芬一把搭在张本民肩膀上,“走,上俺屋里看图画书去!”
呵!
这,这可真是一个充满文化气息的开心春节假日!
然而,最易逝去的是欢乐时光。
眨眼间,七天长假结束,高虹芬回县城上班。临走前,她对张本民说:了却青春荒唐事,白兔童年挥作别。这是她青春的一个印记,是他童年的一个回忆。自此,她只能是他好弟兄高奋进的姐姐。
高虹芬坐着班车,走了。
张本民澎湃的心,野了。
开学第一天,张本民找班主任钟常久谈心,说他不想上学了。
“啊!”钟常久的嘴巴张得能同时放下三颗台球,他确实被震惊了,“你说啥?!”
“俺不打算再上学了。”张本民平静地说。
钟常久呆呆地看着他,低下头寻思了会,又抬起头道:“你,想让全校师生为你默哀么?”
“不想。”
“那你就乖乖地坐回教室去。”
“钟老师,俺已经没法安静地坐回教室了。”
“你特么的!”从来没有说过粗话的钟常久实在忍不住了,“你咋就不珍惜自己呢?你知道俺有多么看好你!校长有多么看好你!学校有多么看好你!只要你稍微努力一下,两年半后中考,肯定是个响当当的中专生!那时会有多少人为你骄傲?你会为咱屏坝中学带来多大荣耀?以后,咱们穷山僻壤的地方,会有多少农家子弟被你激励着发愤图强?”
钟常久说得没错,彼时的中专生,可以说是顶尖的尖子生,大约相当于现在的985或211吧,四年后不但包分配,而且上学期间每年还有几百块的补助。
“要不这样吧,给俺来个弹性离校。”张本民挠挠头,“现在俺不上学,但中考的时候可以来参加嘛。”
“啥?!你这一弹,也太、太久远了吧!”钟常久再次被震惊了,“一直到中考,直接就不到校了?”
“俺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