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没有,可郑金桦有,她家里有不少。”
“哦,郑金桦家的啊。”张本民点了点头,“也不是所有的邮票俺都喜欢,得老一点的才好。”
“你是说老邮票啊。”孙余粮一下皱起了眉头,“有,郑金桦家是有的。”
“没吹牛吧,你能记得?”
“嗯,能记得。”孙余粮很肯定地说。
“你也不喜欢集邮,咋能记得呢?”
“印象比较深嘛。”孙余粮有点不好意思地道,“以前有时候那刁丫头不是跟你作对,会拉拢着玩伴们跟她玩嘛,有一次她把俺们带到了她家,把玩具、图书啥的都搬了出来,还炫耀她大哥郑建军从部队寄来的信,说是经过枪林弹雨的,包括他爹寄给郑建军的信,都在一起,俺也看了。其中有一封信里,还夹着好几大片老邮票。”
“好几大片?”张本民还真听不明白,“啥意思?”
“就是一大张上有四张邮票。”
“哦,你说的是四方联,集邮票的人都知道。”张本民急问道,“你还能记得是啥邮票么?”
“那个记不得了。”
“咿。”张本民摇了摇头。
“不过俺记得是军人专用的。”孙余粮再次皱起眉头道,“郑金桦说,那大片的邮票是她爹夹在信封里寄给她大哥的,好让她大哥多写点信回家,不过她哥一共也没写几封,所以退伍转业时又把邮票都带了回来。”
张本民没听进去别的,只听到了“军人专用”四个字,当即就泛起了小小的激动,莫非是“蓝军邮”系列?“那邮票是啥颜色的?”他忙问。
“好几种呢。”孙余粮使劲回忆着,“不过记不太清了,反正有黄的,还有蓝的。”
“哦。”张本民初步断定,应该就是“蓝军邮”系列军人专用邮票!一九五三年七月,邮电部发行了新中国第一套军用邮票,以优待现役军人免费寄信,那套“军人贴用”的邮票,一套三枚,图案和面值都一样,只是底色不同,分别是橘黄、紫色、蓝色,各代表陆军、空军、海军。
孙余粮见张本民的兴致并不高,问道:“看样子,你不感兴趣?”
“不是不感兴趣,而是只能望洋兴叹呐。”张本民叹这气道,“又不能弄到手,只能是干眼馋,所以,还不如不去想了呢。”
“咱整点法子,弄过来就是。”孙余粮嘿嘿着道:“他们家白天一般没人,翻个墙头进去,就能轻松加愉快地得手。”
“不行,那是盗窃!”
“盗啥窃?”孙余粮并不在乎,“你得看是对方是谁,像郑成喜那样的恶人,拿他家点东西,就跟打土豪分田地一样,算啥盗窃?”
“也是不行的,凡是偷鸡摸狗的事儿,不管大小,咱弟兄们绝对不能干!”
“好,好吧。”孙余粮抿着嘴点点头,“就是你没法得到那邮票了。”
“那可不一定。”张本民一歪嘴角,道:“让俺好好想想,肯定能想个好法子出来。”
“这话俺相信,只要你动脑子,好像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嗯,俺现在就想,你回你的宿舍休息去。”
“好咧,希望明早见到你,法子也就有了!”
孙余粮说完,转身离开。
张本民立刻关上门,捂着胸口走到桌前,用颤抖的手拿起了那张大一片红看了又看。平心而论,他真看不出有啥特别的,或许只是应了那句话“物以稀为贵”,珍品邮票,在集邮圈子中就是那么神奇。
放下邮票,仔细收好,张本民又想到了件事,是不是有点对不起钱家老大?但是很快,他就摇起了头,因为钱家老大本意就是要把邮票卖掉的,即使他不买,也会有别人接手,既然如此,还不如自己出手买下,哪能眼睁睁地看着肥水流入外人田?
一切收拾妥当,美滋滋地躺到床上,张本民忽地又哑然失笑起来。咋回事这是?为了张价格不菲的邮票就如此兴奋?不应该呐,自己不是有宏大的志向么,等到了二十一世纪,或许就已经富甲天下了呢!一张邮票又算得上是啥?
不过转念一想,这邮票毕竟是稀罕物,收入囊中总归是不错的,没准以后在打通关键性的关系时能用得上,所以,郑金桦家的那几“大片”邮票,不管是啥,还是得想法子弄到手看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