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王明玉的包子脸皱得更厉害:“我年纪还小,祖父不会让我独自带着妹妹去别人家拜访,况且妹妹出门是要经过祖母和继母同意的,她们不可能同意……”
“别家很可能不许你们去,但是霙小姐家不一样。”莺儿抿嘴笑了:“老爷不仅不会阻止,甚至很有可能让姑爷亲自带你和小小姐上门拜访。”
“真的吗?”王明玉不太相信的样子,王逸王大人管他管得很严,除了上书院,很少让他出门玩。
“真的!”莺儿点点头:“小少爷可知你的这位霙姨姨嫁到哪家?是太仆寺少卿韩琪韩大人家,别看韩大人职位不起眼,但他可是定远公府嫡次子出身,现任定远公的亲弟弟!老爷和姑爷巴不得您和小小姐能和他家多走动呢!”
韩家?男主的亲戚家?天上掉馅饼啊!!听见莺儿这话,躺在一边微眯着眼晒太阳的钱浅一咕噜爬起来:“哥哥,我们去求求祖父吧?你之前就跟我说过,定远公家的子弟各个出色,文武双全,在京里很有名气,哥哥能跟他们多多交往走动,想必也能多长进。”
“小丫头,还担心哥哥。”王明玉笑着帮钱浅理了理有些散开的双丫髻,又转头问莺儿:“莺姑姑,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韩家的事?”
“小少爷可能不记得了,您幼时小姐是带着你去拜访过霙小姐的,只是后来怀上小小姐之后,小姐的身子就垮了,没法出门了。”莺儿叹口气:“小姐去了以后,小小姐还小,也没法出门。再说,现在府里这个景况,你们两个孤独孩子哪里有人替你们打算人情交往之类的事啊。”
“莺儿姐姐说的有理!哥哥是该打算一下向外的人情交往了。”钱浅在一旁点头如鸡啄米:“这事儿张嬷嬷教过我。她说很多过命的交情都是从幼时开始经营,长大了,人情世故见的多了,与人交往大多有所保留,哪有幼时的交情来得纯粹,她叫我央着夫人多带我出去走动,认识一些小姐妹。”
“还是张嬷嬷晓得为小小姐打算,肯说这样的话。”莺儿点头感叹:“不过也是无用!这位新夫人怎样都不肯把这些便宜给小小姐的。”
“谁稀罕!”燕儿撇嘴:“小门小户出身,一股子小家子气!”
“燕儿!”莺儿轻斥:“以后别说这话,免得给小少爷和小小姐找麻烦。”
“我去跟祖父说……”王明玉抬脚就想走。
“等一下,”莺儿又叫住王明玉:“小少爷还需寻个机会跟老爷说说,给小小姐请个女先生进来。小姐这些年,除了开蒙学了两年字,就没再请先生了,夫人天天让她学女红,可是绣花可绣不出个像样的当家主母来。还有世家小姐们的那些玩意儿,弹琴画画之类的,也得会一样,否则以后出门交往也不像样。这些其实小姐都打算过的,只是来不及……”
“我知道了,莺姑姑!”听了莺儿的话,王明玉不禁更加愧疚,这些年他到底是多忽略妹妹,这些事统统都没注意到,如果不是莺儿提醒,新夫人恐怕要生生将妹妹养废了。
对于这些事,钱浅倒是不甚在意,她这些年也不是什么都没学到,至少礼仪规矩学得不错,那位新夫人特别热衷于教她规矩礼仪,特意派了个长相凶恶的老嬷嬷来整治她。不过,那老嬷嬷凶是凶了点,但是人还是不错的,认认真真的教钱浅规矩,虽然罪是受了一些,但是钱浅的礼仪还是学得不错的。
另外就是刺绣了,哈哈哈,钱浅还挺得意,她觉得她还算是有天分,现在六岁,就能像模像样的绣出点小花小叶了,这还是要感谢那位继母的严格教导。
不过,她的这点成绩,在王明玉眼里那简直就是废物到不行,自家妹妹都六岁了,写的字还像是蜘蛛爬,说起来他这个哥哥真的失职!
燕儿看了看天色,转头对王明玉说道:“小少爷也别忙着去找老爷了,已经这个时辰了,先带着小姐去给老夫人请安吧。”
王明玉点点头,让莺儿给钱浅整理了一番,就拉着钱浅向正房走去。五年了,这条去正房的路,王明玉牵着钱浅走了无数次,每次都走得不情不愿。
也许是因为他们的母亲生前跟婆婆的关系实在一般,那位老夫人对他们这一对孙儿有些淡淡的,每次都是敷衍的问两句,让他们略坐一会儿就遣出来。
自打那位新夫人生了龙凤胎,老夫人对王明玉和钱浅就更加忽视,每次看到祖母对继弟妹嘘寒问暖,却鲜少关心自己尚年幼的妹妹,王明玉心里总是不舒服,因此每次来请安都有些不情愿。
王明玉毕竟只是不到十二岁的孩童,心里不开心,脸上就带了出来。钱浅看了看他的脸,使劲扯了扯他的衣服:“哥哥,开心些,莫要让人挑我们的长短。”
“嗯!”王明玉蹲下来捏捏钱浅的脸,露出一个笑容:“是哥哥不对,还要让秀秀跟着操心。”
王明玉牵着钱浅到了正房,规规矩矩地给祖母行礼请安。这位老夫人果然不算热情,轻轻点头说了一句:“玉儿和秀儿来啦?坐吧。”略微招手让他们坐在一旁,转身又跟身边的儿媳和那一对龙凤胎说笑。
王逸的夫人,娘家姓刘,现在说起来也算是老封君,可是年纪也不过五十几岁而已,保养的非常好,看起来也不过四十来岁,平日里打扮得雍容华贵,架势十足。她的新儿媳小刘氏跟她长得有三分像,娘两个坐在一起倒像是亲母女。
王明玉带着钱浅进去时,两人正在逗着被侍女抱在怀里的龙凤胎,不知是哪个孩子说了一句笑话,高兴得老夫人合不拢嘴,看向龙凤胎的目光中满满都是慈爱。
可惜这份融洽和谐却不属于钱浅兄妹俩,王明玉牵着钱浅规规矩矩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一声都不言语,干等着熬到了时辰被打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