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董一个眼神递过去,包厢的侍应生立马将红酒全换成了茅台。
纪见星眸底藏笑,波光流转,她的体质比较特殊,喝红酒容易上头,白酒话……不是她狂妄,有生以来从没遇到过对手,所以至今她也不知道自己酒量的最高峰值在哪儿。
像这种局,酒一般是由秘书、助理先开灌,在马董助理说着什么“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套路词,不停劝金萤喝酒时,纪见星阻止了他,盈盈着看向三人:“朱董、牛董、马董,既然是你们给我设的接风洗尘宴,怎么好让关的人抢了风头?”
“来,”她双手举起酒杯,“我先敬你们一杯。”
她洒脱利落地仰头一口喝尽,给他们看空杯,眼神充满了挑衅意味:我干完了,你们谁是男人,就别怂!
朱牛马三董自然不会认怂,他们痛快地干净三杯酒后,齐声起哄着:“再来!”
金萤看纪见星被一群大男人围攻,担忧得不行,她干脆咬咬牙豁出去了:“纪总,是我来喝吧。”
纪见星拍拍她的手,压低声说:“没事,我逃不掉,你别喝就行。”万一自己扛不住了,金萤还清醒着,可以善后。
觥筹交错,你来我往,一轮轮酒敬下来,内耗过度、体虚马董最先“咚”地倒下,面红如关公,鼻间随着如雷鼾声喷出的都是酒气,已然不省人事。
半小时后,自诩在酒桌上战斗彪悍牛董跟着败下阵来,捂着嘴冲进洗手间,狂吐不止。
纪见星依然屹立不倒,耳清目明,睥睨群雄。
酒过三巡又三巡,内存最大的朱董头晕眼花,嘴角抽搐,受不住了,哼哧哼哧喘着粗气,申请中场休息。
纪见星酒兴正浓,趁着这间隙把他们带来的三个男助理全干趴,又将坐得更远试图装睡蒙混过关的朱董一把扯回来,慷慨激昂地对着他耳朵吼道:“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来,朱董,干了这杯酒,我们就是好朋友!”
自掘坟墓埋自己朱董他命苦……心里更苦啊!
有苦想说出口,全被该死、烈到他连亲妈都不认得白酒一股脑灌肚子里了啊啊!!
这看起来柔柔弱弱小姑娘究竟是什么怪物救命啊啊啊!!!
终于,朱董到了极限,翻着白眼倒地不起,纪见星拍拍手,验收完成果,摇头啧了声:“世风日下啊,一个能打都没有。”
金萤全程目瞪口呆:“纪、纪总,你好吧?”
纪见星打着手势,冒出了个清脆酒嗝儿:“Imfine。”
门应声而开,是赶来的谈行彧跟阎肃,他们快步进入包厢,意外地看到里面一片狼藉,地板横七竖八躺着空酒瓶以及醉倒男人们,两个女生站在中间,有说有。
???
这画面和阎肃在路上想象出入太大,以致他呆了好半晌。
纪见星抬眸看清那张熟悉俊脸,露出清甜容,颊边梨涡浅浅:“谈先生,你来啦。”
这句话就像某个开关,她的眼神开始有了某种难以察觉细微变化,在他来之前,她用尽仅剩的意念竖起戒备,没有脱离危险处境,不能醉,绝对不能醉!可他一出现,带来的安全感如春风拂过湖,柔波泛滥,潜意识坚守底线松懈,告诉她——
他来了,可以放心醉了。
谈行彧收到她微信,丢下视频会议里众位总部高管,一路疾驰赶来,确认她安然无恙,紧绷总算松缓些许,他走过去,伸出手想扶她。
“别拦我。”纪见星拍开他手,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空酒瓶,单脚踏上矮桌,上半身前倾,摆出酷酷的姿势,“该我上场表演了。”
她握住充当麦克风的空酒瓶,对着躺尸手下败将们,唱响了胜利的战歌:“敌是多么,多么寂寞!敌是多么,多么空虚!独自在顶峰中……”
金萤:“??????”
刚阎肃第二次陷入沉思:“……”
谈行彧有些奈地抬手揉了揉眉。
最后,由于纪小姐忘词,这首《敌》战歌便潦草收尾了。
金萤小翼翼地问:“纪总,你是醉了吗?”
“清醒得很。”纪见星放下酒瓶,仍站立如松,面上也不见半分醉态,“喝酒太多喉咙发痒,吼两嗓子就舒服多了。”
她成功骗到了在场包括谈行彧在内所有人。
“谈总,”纪见星准确地找到他,“你能送我们回去吗?”
谈行彧黑眸微敛,逻辑清晰,看来真没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