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岸处,袁谭已率一万一千名袁军步骑,来势汹汹的赶到了岸边。
一万多大军,布列于岸北二里地外,袁谭和鞠义二人,策马直奔岸边,探察军情。
袁谭立马岸边,见百余船筏,载着五千名梁军士卒,正向北岸驶来,再有不到半个时辰,便可抵达岸滩。
“陶贼果然只派了五千兵马就枉图抢滩登岸,大公子,将我们的兵马尽数调来河滩吧,强弓硬弩一通乱箭,看那陶贼还怎么岸。”鞠义兴奋的叫道。
“那样岂不太便宜了陶贼。”袁谭却冷笑一声,“咱们箭矢一射,敌军无法登岸,必然只有撤退,到时只不过杀伤敌军数百而已,怎比得上全歼敌军来得痛快。”
“大公子的意思是……”
袁谭枪锋一指,冷冷道:“鞠将军你就率步军布于河滩边,引敌军强攻,却故意放敌军上岸,待其兵马尽数登岸时,我率铁骑沿着河岸从东面杀来,我们两面夹击,杀敌军一个措手不及,必可一举灭了陶贼五千兵马。”
鞠义会意,欣然赞道:“大公子此计高明,就这么办法,歼敌五千,足可以重挫敌军锐气,让大公子重树威望。”
两人计议已定,鞠义便将八千步军召上前来,布列于河滩上,袁谭则率领三千铁骑,向着东面潜伏而去。
未多久,梁军船筏已逼近河滩。
眼下正值秋末,许久没有下雨,黄河水位大跌,黎阳一带水势平稳,梁军船行奇快。
樊哙扛着他的杀猪刀,站在船头上,远望着北岸密密麻麻的袁军,眉头是越皱越深,口中骂道:“奶奶的,河岸守军比我进攻兵马都多,这叫我怎么冲上去嘛……”
抱怨归抱怨,军令却难违,眼见岸边将近,樊哙只得打起精神,下令吹响进攻号角。
呜呜呜——
号角声骤起,遍传两岸,百余船筏加速向着岸边冲去,转眼已近百步。
河岸敌军中,号角声也吹响,鞠义的喝令下,数千利箭腾空而起,如漫空的流星,向着梁军船队倾泻而至。
樊哙急舞战刀挡箭,口中大叫:“全军小心敌箭!”
诸船的士卒们,即刻举盾的举盾,缩身的缩身,躲避铺天盖地而来之箭。
嗖嗖嗖!
如雨的利箭狂袭而来,鲜血立时飞溅四散,惨叫声也此起起彼伏,数十名士卒躲避不及,立时被射中。
岸上箭雨不停,转眼已射出万余利箭,梁军顶着漫空箭雨,勇敢的前进,随着逼近河岸,头顶的箭雨也越来越密,几乎压得梁军喘不过气来。
头上利箭狂压,脚下河水波动,站立不稳,梁军形势一时颇为不利。
照这样下去,梁军根本无法冲上岸去,樊哙就不得不下令撤兵。
便在这时,头顶袁军的箭矢,忽然间似乎减弱了许多。
樊哙也不及多想,趁着难得的空隙,大叫道:“加快划船,给老子一口气冲上去。”
梁军鼓起勇气,水手的划桨之声,压过了滔滔水声,百余船筏疯狂前行。
岸边处,鞠义的嘴角,却扬起了一抹冷笑,拨马转身,后退而去。
八千袁军也停止了射击,纷纷的向后撤退,将岸滩一线让出了一片空地。
敌军一退,梁军压力增减,船行愈快。
“他奶奶的,袁谭那小崽子突然间怎么撤退了,莫非跟老子耍什么诡计不成?”樊哙看出了些许端倪,心中反而担忧起来。
只是,军令如山,陶商的命令是叫他攻上河滩,纵有可疑,他也只有前进一条路可选。
转眼间,他所坐的船只,已狠狠的冲上了河滩。
“没办法了,梁公,就算你真叫老樊我送死,我也只能死给你看了……”
樊哙一咬牙,膀子一赤,挥动着杀猪大刀,大叫道:“是带把儿的就给老子跳下船来,跟老子杀上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