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我假借宋之渊之名让他死心的那一幕,现在还清晰地印在脑海里。
老实说,再次见到他,我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我很害怕,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徒劳无功。
我不知道,莫锦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就像以前每一次一样,他的出现,都是如此及时。
莫锦荣在酒店大堂,等着我换好衣服,并且收拾好行李下楼。
他看上去有些和平时不太一样,笑,对,是笑。
我没看到他笑。
莫锦荣一直绷着个脸,完全没有以前那种插科打诨,取巧耍宝的模样。
这样的莫锦荣,让我感到陌生,内心也有丝丝的愧疚。
这种愧疚来得很没道理,却很强势。
其实我根本不必为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不愉快而觉得歉疚,因为那是我报答他恩情的一种方式。
我将行李拿到托运处签字后,就向莫锦荣走去。
此时的莫锦荣视线一直在我身上,但我辨不出来,他那是什么情绪。
和他隔着一张桌子坐着,沉默半天,我才问他,“你来这里度假吗?”
其实我多希望莫锦荣会回答我说是,但是他却直接看着我,一字一句说道,“我是来找你的。”
眨了眨眼睛,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我别过头,憋了半天叹了一口气,“你找我做什么?”
我是明知故问,我自己明白。
其实我已经打算,等林暮去拍完这部电影,我就辞职。
因为我不想一边受着莫锦荣的恩惠,一边又和他纠缠不清。
这是我最讨厌的状态,所以,要清的话,就什么都清了。
只是我没想到,莫锦荣会在这个节骨眼出现。
听到我这么问,莫锦荣忽然笑了一下,很轻,像自嘲,也像是嘲讽。
“不打算告诉我理由吗?”
莫锦荣这么问的时候,我的内心是很煎熬的。
他不开心,而且很不开心。
可以说,莫锦荣是目前为止,我认为对我最好的人。
他应该得到幸福,得到快乐,而不是和我挣扎在这种没有结果的痛苦边缘。
我好几次想鼓起勇气,狠狠地,直接告诉他,我们之间不可能,请不要连朋友都没得做。
但是,话到嘴边,我才发现我说不出口。
并不是对他还留有眷恋,而是觉得这种决绝的方式,对他,或者对我自己,都太残忍。
为什么就不能有一种更为轻柔的方式呢?
我低下头,盯着干净得会反光的瓷砖地板,酝酿着答案。
其实答案是什么,我心里比谁都清楚,但我想组织一下语言。
半天,我才重新抬起头来。
缓缓地,长长地出一口气,此时的我,情绪已经稳定很多。
转头看向莫锦荣,我对他说,“理由就是,我想换个地方住。”
莫锦荣平静地看着我,没有继续问为什么。
我索性就直接对他说,“这趟回去,我会换工作,到时,会住在新工作地点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