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秋这小王八蛋,还不出来!
纪言信后面那句,原本是“你这么容易就放弃了”,可话到了嘴边,意识到……这种话由他说出口太过轻佻,和他一直以来对待她的画风不符,生生在舌尖转成了:“纪秋想跟你学画画,你是怎么想的?”
戚年现在却忽然有了骨气,格外硬气地接话:“我是无所谓,就怕纪老师又多想。”
纪言信微挑了挑眉,目光从她故意装作无所谓的眉眼间滑过,心底忍不住低低叹了声:“那就教她吧。”
那放轻放缓的声线撩得戚年耳根一红,乖乖地:“哦。”
——
戚年克制住了总不由自主往生化院跑的双腿后发现,如果不是想着要遇见,她跟纪言信完全是两条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除了偶尔,她按捺不住想去看看他。就会借着找刘夏一起吃饭的借口,在实验室守株待兔。
运气好的时候,能看见纪言信带着学生做课题。
他的白大褂似乎永远都是笔挺的,领口露出一小截他的衬衫领口,背对着她的背脊宽阔又挺拔。
光是一个背影,就让戚年的芳心摇摇欲坠。
对于戚年时不时的出现,纪言信和生化院的学霸们早已习惯成自然。毕竟,有那么一段时间,戚年几乎是天天来生化院报道。
那出勤率,都快赶上生化院的学生了。
将近期末,戚年也渐渐收了心,准备应对期末考试。
小事上她虽然马虎,可大事却绝对不会含糊。
漫长的“临时抱佛脚”期终于迎来了检验它的一刻。
但打死戚年她都没想到……她公选课的监考老师居然会是——
纪言信!
——
考试前十分钟。
戚年用笔尖支着下巴,困得脑袋一点一点时,便听周围悚然发出倒抽凉气的惊呼声。
她的眼帘掀开一条小缝,见到监考老师拎着试题卷走进来,又很安心地闭上眼……
她昨晚赶出版社的封面稿,又友情帮一个要好的作者做封面,因为这两件事在期末前就约好了。偏偏戚年拖延症犯了,直到昨晚拖不下去了,这才捡起来,一直折腾到凌晨才睡下。
要不是刘夏起床后不停地给她打电话,她这会应该在公寓的床上睡得不省人事……
纪言信信步走到讲台上。
这样寒冷的早晨,他一路走来,眼睫,眉毛都染上了清晨深重的轻雾。
他敛眉,再抬眼。
一个简单的动作,立刻止住了教室里嗡鸣不止的声音。
他修长的手指捏住装着试卷的档案袋一角打开,开始分发试卷。
纸张翻折的声响传来时,戚年已经打起精神,揉着还惺忪的双眼,等监考老师发卷。
一直到此刻,她都丝毫没有意识到,本次公选课的监考老师竟然是纪言信。
时间还很充裕,纪言信不紧不慢地抽了一张试卷放在戚年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