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军士说完,就笑着看前面已经笑傻了的陈校尉。
陈大胜看他不说话了,便急切的问:“没有了?”
没了啊?
这军士摇摇头,看陈大胜垮了脸,便不忍的添了一句:“小的见过尊夫人,是个仁义孝顺,极利落的小娘子,还有……恩,您家夫人家底挺厚,最近还发了一注财,养个老太太是没问题的……”
那军士说完离开,就留下傻乎乎的陈大胜,呆呆的站在原地立的跟杆子一样,他脸上的笑容都是凝滞的。
他不说话,也不动,就捧着字,一直看,一直看,心里一直一直默念着两个名字,甚至他脑袋里还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衣服,看不清样子的女子,她对自己不断的说:“陈大胜有媳妇了,她的名字叫霍七茜。”
这页纸滚烫滚烫的燎烧着陈大胜的心,一直烧到这马场又来了一个人。
乌秀穿着一身崭新铮亮的血色皮甲,身后还背着长刀,他得意洋洋的来到陈大胜近前,大家同为校尉,他却不下马,并且直呼其名道:“陈大胜!”
陈大胜赶忙把家书郑重入怀,这才抬头道:“乌校尉。”
乌秀看看他寒酸邋遢样子便不屑的轻哼,哼完从怀里取出一封,朱漆军印封口的信丢了下去。
陈大胜接过信看了一眼道:“可是帅帐军令?”
乌秀扬扬下巴:“正是。”
陈大胜心里猛的一揪,却不带出来的问:“我不识字。”
乌秀看不起的瞥了他一眼道:“大将军知道,这不派我来了,让你这两天收拾一下,后日率你部军士跟着粮队,去往金州左梁关找当地守备谭英报到,他自会安排你的去处……”
说到这里,乌秀附身看看这几个倒霉鬼,再也憋不住,他就狂笑起来:“哈哈哈哈……那么就此告别,祝愿陈校尉前程无限,后日我就不送了,告辞!哈哈哈哈哈……”
他扬起马鞭,一路飞灰的去了。
不让自己解甲归田了?不让自己回家了?
陈大胜满脑袋都是这两句话。
金州他去过,距燕京六千里……
有人在陈大胜的耳边唠叨:“这混蛋,大哥才有媳妇儿,这人还没有见到呢……”
远处忽传来一声长啸。
……威武……威武!威武!威武!
那是将士集结的嘶吼。
陈大胜往远处看了看,又从怀里取出家书抚摸了一会,最后他到底撕开信封,抖出那张军令,不认字,也就是扫一眼,可是扫来扫去,他没看到陈大胜三个字。
一刹,就像屁股地下有一把尖刀冒出,陈大胜蹦了起来,他举着那封军令前后左右看了一遍,把所有的字都悉数数了一次,这里没有陈,没有大,也没有胜……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便一把从腰间拽下半个羊皮褡裢,倒着一抖,便掉出两个羊皮包。
打开其中一包,却是陈大胜自升为校尉,帅帐给他发的每一封军令。
那是厚厚的,足有上百份的军令。
“摆开!摆开!”
陈大胜对他的兄弟们吩咐。
崔二典以为大哥疯了,就喃喃的说:“大哥,你没事吧,别怕,今晚,不然今晚咱逃吧!”
陈大胜对他一声怒吼:“打开!让你们把这些军令打开!!!”
就这样,马场的边缘,崔二典他们一张张铺开那些军令,又用石头压好……
陈大胜就趴在地上,拿着他妻给他写的家书,在那些军令上找陈大胜三个字。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一封军令上有陈大胜……
作者有话要说:游过,啥也不想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