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丰国际城”是炎月集团这两年来新开发的楼盘。位于儋州市,距离C市有三个小时的高速路程,如果是乘坐私人飞机,那就好比是在自己花园里散步的一会儿时间。
广阔的土地上,一排排别墅拔地而起,两年的时间里,修建了规划图中的三分之一,已经售完一大半了。如此大型的项目,对于炎月集团来说也不过只是需要有经理级别的管理坐镇于此就行了,但是总裁却亲力亲为,两年里,大多数时间都是扎在这儿,有时C市总部开会也是用视频会议。如果需要他必须亲自去的场合,私人飞机就是他最好的代步工具。
从与水菡分居开始,晏季匀这三年越发的努力工作,成了典型的工作狂人。一个有能力有魄力而又专注的人,奋发起来是很可怕的。炎月集团在晏季匀的带领下,更加如日中天,势不可挡。每年公司的利润增长都能让股东们笑得合不拢嘴,那些即使曾经对晏季匀不服气的人也不得不暗暗佩服他的能力和眼光,比起当年的晏鸿章,晏季匀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售楼部后边是一个人工湖泊,碧绿的湖水在太阳的照射下泛着盈盈波光,清风从湖上吹来,微微感觉丝丝凉意但却是格外的心旷神怡,对于操劳了一整天的人来说,坐在这湖边就是一种放松和享受。
白色雕花的木椅上,高大昂藏的身影静静依靠在椅背,修长的手指捏着一个精致小巧的杯子放在唇边,时不时用他那粉红如花瓣般的唇轻轻喝上一口清茶,这张冷魅惑人的面容,即使是一个不经意的舔唇动作也能让人禁不住心跳加速,恨不得能化身为他手中的杯子与他零距离接触……
三年了,他绝世的容颜依旧是那样完美无瑕,气质却是更加稳重深沉,浑身上下无不散发着一股成熟男人的独特魅力。以前的他,像正午的骄阳,而现在,他光华内敛,多了几分犹如醇酒般的深浓,更让人看不透了,一如眼前这平静无波的湖面。
他的办公室外就是这人工湖,现在是下午四点多,忙碌了一整天的他,终于能坐在湖边休息一下,看看洪战先前送来的东西。
桌子上放着十来张照片,上边是一对母子。明媚惷光里,灿烂花树下,天真无邪的小宝贝就像是偶入凡间的精灵……他面前,有一位清新可人的年轻女子,笑颜如花娇艳,母性的光辉为她镀上一层圣洁的气息,这干净纯粹的笑,晏季匀有多久没见到过了?
这三年来,他与水菡和宝宝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除了祭祖的时候,在一大群人当中见到她,远远地看上一看,然后在一起进祠堂拜祭,出来之后各走各路,互不搭话。至于宝宝,由于年龄太小,还不到去祭祖的年纪,所以晏季匀见到宝宝那几次都是在一年前了……
时间和距离,是很奇妙的东西。晏季匀之所以选择离开C市来到儋州市负责“锦丰国际城”的开发项目,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心能冷却下来。如果每天依旧待在C市,如果不跟水菡分居,他每次见到她都会想起水玉柔,想起母亲的惨死,他将难以从仇恨中自拔,心魔难除,对他,对水菡,都不是件好事。
有时,退一步海阔天空,给自己,也是给对方一个呼吸的空间,勉强着面对,只会伤人伤己。
分居三年,有一年的没见宝宝了,晏季匀的心空了很多。失落的感觉无处不在,世界也只有黑白灰单调的色彩。他暗地里会让洪战报告水菡和宝宝的消息,远在另一个城市但他却随时都掌握着大宅里的动向。他将自己放逐到这个城市,夜夜忍受孤独和寂寞,为的只是有一天能减轻心中的自责……他觉得自己对不起母亲,觉得自己是罪人,倍受良心的煎熬,甚至做梦都会梦到母亲满身是血地向他哭诉,叫他别让小三的孩子进晏家的门……
柔体的折磨或许是一时的痛,但心灵的枷锁却是一直都在的,积郁在心,就像是一根细细的刺藏在你骨血里,你明知道那根刺得存在,却偏偏无法剔除,只因它早就融进了身体的每一分血肉……
但这三年来,晏季匀也不是丝毫没有收获的,至少,他用这些时间来说服了自己接受惨痛的事实。不再想着“为什么老天不公”,只想着将来的路,他该要怎样去走……
“大少爷……”洪战的声音轻轻响起在背后。
“嗯?”
洪战望着晏季匀的后脑勺,表情有点无奈又有点期许,讪讪地笑:“大少爷,据说大少奶奶明天将会带小少爷出门去玩。”
“出门?”晏季匀半阖着的凤眸陡然间睁开,精光一闪。
“您忘了,明天就是小少爷三岁生日,所以……”
晏季匀心头没来由的一阵发疼,却也有几分窝火:“明知道那孩子身体差,去年带出去了三次,每次一回家就发烧去医院了,现在她还要带出去,真是……”
话没说完,只听晏季匀蹭地一声站起来,将桌上的照片收好,径直转身走向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