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氏看向容钰。
容钰想了想,道:“这么多年,您殚精竭虑、操持中馈,可在爹爹心里,却比不上杜姨娘给他泡杯茶、绣块帕子……”
“二姐姐又那样争气……”
小沈氏放下女红,黯然道:“任凭她们风光得意……”
“我终究是你父亲明媒正娶的夫人,你和迟哥儿终究是嫡出的!”
容钰接道:“是啊,妻妾有别,再金贵的妾也强不过主母!”
“但,倘若有一天,二姐姐金凤在天呢?”
“天家,素来是母凭子贵……”
“每每天子即位,无论他们的生母原本是什么样的身份,皆被尊为太后!”
“天子之母如此……”
“那么,皇后的生母呢?”
小沈氏震惊地看向容钰。
是啊,容家有凤凰……
容钰继续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鸡蛋里挑骨头再容易不过……”
“譬如您犯了大错,或是譬如您失了心智……”
“是否便没有资格做皇后娘娘的嫡母?”
容钰说完,静静地看着小沈氏。
这番话,并非是她危言耸听。
她曾亲身经历,容衡不仅动了这样的心思,还付诸行动。
例如,他曾安插人进东正院的小厨房,暗中给小沈氏的饭食里加罂粟果同煮。
罂粟果可制阿芙蓉,致幻上瘾、令人迷失心智。
所幸容衡派的那婆子办事不得力,没几日便被小沈氏的贴身丫鬟撞破了,容衡的阴计才未能得逞。
夫妻做到这个份上……
小沈氏看着容钰,迟迟没有说话。
容钰忍不住劝她:“您并非贪恋富贵荣华之人,我和迟哥儿也不稀罕做这所谓侯府的公子、小姐……”
“舒心畅快地活着,才不枉来这人世一遭!”
小沈氏又静默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拿起中衣继续缝制起来。
容钰便不再劝她,慢慢走回东侧院。
她早已想到,劝动小沈氏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