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上的花苞尚未绽放。
淑妃看着愉贵人手里的花枝,神情有些愕然,她想劝愉贵人花期未到、勿要折花,又不知是否妥当,不由有些为难。
愉贵人见淑妃欲言又止的模样,轻易便猜到了她的心思,讥讽一笑。
真是心地良善,连花枝也怜惜……
若是这花枝伤了她,她还会这样惺惺作态吗?
愉贵人这样想着,扬起手中的花枝用力挥向淑妃的脸。
她的动作极快,又出乎众人意料,直到花枝落地,众人才回过神来。
淑妃的脸上已多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淑妃的随侍们俱都慌乱起来,有哭着掏出帕子捂住伤口的,有跌跌撞撞跑去传太医的,曾冷眼警告愉贵人的那女官则机敏地捡起了地上的花枝,质问愉贵人道:“娘娘公然动粗,以下犯上,您眼中还有没有宫规王法?有没有圣上皇后?”
愉贵人从身后的平姑姑手里接过手帕,漫不经心地擦着手。
她擦了一会儿,把手帕递给平姑姑,才不以为然地看向那女官,道:“好一张利嘴!”
“只是,本宫的罪,还轮不到你来定!”
她眸色顿厉,肃声道:“淑妃姐姐赏花时不慎被紫藤花枝所伤,罪魁祸首……自然是花枝!”
她转身看向紫藤花架,嘴角轻扬:“连根铲了,一株不留!”
众人闻言,脸色俱变。
平姑姑忙劝道:“娘娘有所不知,这架花和园子里别的花不同,是从潜邸移过来的……”
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
能把这架紫藤从潜邸移进御花园的,来去不过是宫里的几位主子。
那个人花了这么多力气移这些花,想来是极喜欢的……
毁掉别人珍视的东西,有趣极了……
愉贵人觑了眼平姑姑,道:“一架花罢了,谁让它们不长眼,伤了淑妃姐姐呢?”
她又看向淑妃,道:“姐姐不必忧心,那费心移花的人,想来不会和您计较的。”
……
此时,容钰正无力地瘫坐在穆家医馆后院花厅的圈椅里。
她一夜未眠,天光甫亮便急急登了穆家的门。
穆临渊昨夜为了救治宣宁郡主忙到深夜,容钰登门时,他才将将歇下不久,容钰便拉着容华问话。
邵北城患的是男子隐疾,容华不便细问,只能大致向容钰转述:“我听临渊之言,心脉受损无法修复,血气不足,唯有徐徐补之,然,治标不治本,效用甚微。”
“换言之,药石无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