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北城先肃声对邵南烟道:“临渊医术精湛、品性端方,非是信口开河、居心叵测之人,他好心为咱们家的长辈们看诊,你、我俱都应当心存感念,以后万不能再说这些话了!”
邵南烟虽然没有回嘴,眼睛却不服气地瞪着邵北城。
见了眼前的情形,容钰心里再明白不过:他们还有事瞒着她……
她虽然好奇他们隐瞒了什么,但一时半会儿也不急于探问。
她相信,邵北城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虽然,她希望他事事都能与她商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若是她没有问起,他便不会说起邵家老太太和夫人们的隐疾,甚至在她问起以后,还依然瞒着她一些事。
她可不是一朵被他的庇护着、禁不起风雨的娇花……
她是要帮着他守护邵家的人!
不过,她可以通过自己的言行,慢慢改变他们的相处方式……
眼下更重要的则是邵家老太太和夫人们的身体康健。
这时,邵北城正对容钰说着他的打算:“为免人心惶惶,我想暂不告诉祖母、母亲和婶婶们,留穆临渊客居邵府,让南烟协助他,不着痕迹地把药剂掺进饭食茶水中,先润物无声地治着……”
“先看看疗效……”
“倘若不行……”
“待西北战事定了,我就请辞回京,再做打算!”
邵北城的声音越来越低。
容钰看着邵北城,没有说话。
这个法子很不好,如果邵老太太察觉、如果邵南烟撂挑子、如果穆临渊久居邵府引起非议……
每一个小变故,都有可能毁掉他的全部计划。
他一定也想到了这一切,可是仓促之间,这已经是他尽力做出的安排……
就像那场大战,他部署三军,身先士卒打进燕云城,最后却被马监军毁了一切……
她心里突然觉得很难过。
上辈子,佑宁北征战败后,正史野史、茶楼酒肆,有很多人谈论这场这场大战。
所有的人都觉得,命马监军率援军,是邵北城的败笔……
可是,她很想问问那些人,像马监军这样一个人,放在哪里不是败笔呢?
他戍边三年,慷慨战死,最后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
他背负得太多了……
她会帮他分担!
容钰看了看不服气的邵南烟,柔声劝邵北城道:“你和穆公子是挚友,你对他自然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