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勀哼声,被她气得牙痒痒,可转念想着耳畔传过来的笑声,徐徐收口气:"常安…"嗓音好像在电波中变得无限柔软。
常安听得愣了下,"嗯,怎么了?"
周勀低头看着地上投下来的月影,自顾自地笑,"没什么!"
"真没什么?"
"嗯,真没什么。"
"……"
一时两人好像又在打哑谜,也不顾国际长途话费昂贵,奢侈地聊着这些毫无营养的东西,断断续续,又漫无目的,但是时间和空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
常安嘴角蓄着笑,她并不指望周勀能说出什么惊人的话出来,于是在床上翻了一个身。
周勀听到那头的动静,又问:"在做什么?"
常安:"躺着…"
周勀:"还在床上?"
常安:"嗯。"
周勀:"穿的裙?"
常安:"…啊?"
周勀:"现在是不是穿的裙?"
常安:"对啊,睡裙。"
周勀:"哪条?"
常安:"白色那条。"
周勀:"领子有一圈金线,我回国前一晚你穿的那条?"
常安那边突然就没了声音,周勀:"怎么不说话了?"
"不想说了!"
"嗯?"
"感觉你又在耍流氓!"
"哈哈哈……"周勀忍不住爽朗笑出声。
彼时树影婆娑。不远处的包厢里正在进行一场盛宴,各路商贾官僚,轮番粉墨登场,谁都不愿放过这个表演的机会,可他却愿意躲在这吹着凉风逗着千里之外的姑娘。
心头暖融融的,脑中已经勾勒出那幅场景:她一袭白色睡裙,软软地蜷着身子躺在床上,黑发铺陈下来,绸缎般贴着她白皙的脖子。
光这么想一下周勀已经脑仁发涨,若人在眼前,定把她捞过来死死锁到自己怀里。
"常安…"
"嗯?"
"什么时候回来?"
那边又停了一会儿,继而是窸窸窣窣翻身的声音。"如果没什么其他事,可能这周五或者周六吧。"
算算时间大概还有三四天。
周勀很轻微地应了一声,之后两人又聊了几句,常安手机嘟地作响,系统提示电量快要用尽。
"先不聊了,手机快没电了,回头联系!"
她挂了电话,摸过桌上的充电线插上,刚准备收回手,手机又"滴"了一声,常安打开,有新微信进来,一只胖乎乎的灰兔子,耷拉着两条长耳朵。
灰兔子说:"订好航班后告诉我,我去机场接你。"
常安翻身把脸埋进枕头,狠狠喘了几口气。
天哪,他疯了吗?
足足隔了好几分钟,周勀才收到常安的回信,就一句话:"你的头像好丑,快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