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唐福国顿觉喜从天降,脸色转瞬为喜,瞪大了眼珠子惊道:“当真?”
崔耕肯定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这等事情岂能戏言?”
每个月的供酒份额多了三成,价格还保持不变!
如今木兰春酒这般抢手,崔二郎还不趁机涨价要挟自己,这也太大方了吧?
唐福国暗地里掰扯了一下手指头,这明摆着就是将白花花的银子送到自己的碗里来嘛!
窃喜归窃喜,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当真作数?”
崔耕耸耸肩,无奈道:“要不你现在就派人将田东家请来嘛,就说我现在就在醉仙楼当中!我俩当面锣对面鼓,唐掌柜总归信了吧?”
见着崔耕这般说,唐福国焉有不信之理?
莫名地,他心里突然想到,崔二郎虽说他和田文昆分工不同,却能做得了他的主,莫非田文昆也是在替崔二郎打工不成?对外宣称各有分工,实际上都是他一人说了算?
想到这儿,唐福国好像明白了一些东西,赶忙连连摆手婉拒道:“不必不必,崔少东家都说了作数,唐某人怎么还敢劳烦田东家亲自跑一趟?”
现如今,整个清源县的商贾买卖人都知道,木兰春酒就是一个源源不绝的聚宝盆。唐福国见着田文昆这个做南北货的外地人不仅搭上了崔二郎,而且话里话外都听得出来,崔耕是极其信任田文昆的,看来不出两年,这田文昆铁定要赚得盆满钵满,富得流油了。
恍惚间,他不禁有些羡慕起田文昆的际遇来,艳羡道:“唉,田东家真是好运气啊,能得崔少东家这般信任,有了这木兰春酒,这以后他想不财运亨通都难哟!”
酸溜溜的……
崔耕笑了笑,道:“唐掌柜此言差矣!在我落难受窘之时,能得田东家之信任与鼎立相助,又何尝不是崔耕的幸运呢?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君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同理,田东家能在微末之际信我助我,我便送他一世富贵,又如何?”
一言说罢,崔耕轻轻拂袖转身上了楼梯,朝着醉仙楼二楼走去。曹月婵和他约得饭局就在醉仙楼二楼的天字号雅间。
“君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
“送他一世富贵!”
唐福国口中咀嚼着崔耕这两句话,眼神怔怔地望着扶梯上楼的单薄背影,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子佩服感,突然抬手竖起大拇指,遥遥由衷赞叹道:“崔少东家,您是个人物!”
……
……
二楼,天字号雅间。
楼上的伙计将崔耕领到门口,轻叩房门三声后,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将崔耕请进了雅间。
这天字号是醉仙楼最好的雅间,临街而设,倚窗而望便可将牌楼大街繁闹的街景尽收眼底,望远而眺,恰恰能看到清源县西门的城门楼子。
崔耕一进来,跃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穿纹着牡丹花瓣大袖衫的妙龄女子自顾低着头,单手飞也似的地噼里啪啦敲打着算盘,另外一只手中则是一本厚厚的账簿,浑然忘我,压根儿没有抬头去看进来之人的意思。
这女子无疑就是曹月婵了。
而且这雅间的桌上空空如也,并没有想象中的摆满美味佳肴和好酒,单单在距离自己最近的位置摆放了一小坛子酒,两盏杯。
与其说坛,不如说壶,而且是泥封未启的一壶酒,和市面上普通的酒坛不一样,这酒壶呈天青色,高瘦带有双耳,颇为美观,约莫一斤装,正是崔氏酒坊为木兰春酒特意定制的各类装酒器具之一,小分量精包装,用以专售各家酒肆食肆。
尽管如此,还是只有一壶酒,外加两个杯盏。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