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文开车冲出凤天路,在十字路口与段志鹏和张小虎分手后,并没有回到单位,而是在大街小巷兜了个圈子,出现在铺集路16号。
定好接头时间的晏城特委一号首长邓旭奎,提前等在这里,见宋世文走进来,冲过去伸出两只大手紧紧握住宋世文的手说道:“小宋,最近你辛苦了。”
宋世文激动地说道:“谢谢组织在外围为我宋世文所付出的一切,如果没有组织支持和冒险掩护,我宋世文恐怕有天大的本事,也会暴露身份。”
两人每次见面,都尽量把时间压缩到最短,因为在这腥风血雨白色恐怖的晏城,两人在一起每多一分一秒,危险的概率就会大上千倍万倍。
宋世文简明扼要的汇报了最近开展的工作,以及下步要采取的行动。
最后提到王子安的投敌叛变,痛心的说道:“陆先生,王子安是我来到晏城最要好的一位好兄长,现在敌人抓捕他,利用家人的性命威胁,迫使他为了保住一家六口的性命,不得已叛变投敌。
我听到这个消息,心里非常难受,根本就接受不了。不过,我与他没有组织内部的联系,但他可能会怀疑我秘密加入军统组织。”
邓旭奎感觉宋世文对王子安叛变,会对他造成多大的生命威胁,认识不足,不仅态度严肃的指出:“小宋,不可掉以轻心,你的生命不属于你自己,是属于组织。
不能因为你与王子安以前交往较深,就同情的失去警惕,现在他已经叛变投靠了小鬼子,就是我们的敌人,所以你要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千万不可疏忽大意。”
宋世文点头说道:“陆先生,王子安虽然叛变,但他不知道我的具体身份,再说与我单线联系的晏城军统站军政处处长孔祥礼,在追杀我的行动中被敌人击毙,王子安失去这个重要人证和线索,不应该会对我形成威胁。”
“不、不能这么认为,我曾听你说过,有一次晏城特委临时负责人张子腾部长,在锦东路与西区地下党同志接头,被叛徒出卖,遭到围杀。
是你通过当时是警察局治安处处长的王子安掩护,才解救了张子腾部长,难道你就不怕王子安,把你当成地下党交给鬼子特高课吗?”
宋世文不是没想到这个叫他寝食不安的问题,但他认为那时王子安出手解救张子腾部长,只是一次偶然事件,而且他也知道我宋世文与张子腾并不熟。
而且宋世文刚回到晏城,不可能与地下党有联系,就是想在鬼子跟前立功邀赏,可张部长已经牺牲,牺牲前的张子腾部长,敌人并没有查出他就是地下党这个身份。
他觉得王子安不会对他形成多大威胁,不禁说道:“陆先生,我还是认为在没有人证、旁证,以及其他内部线索的情况下,军统叛徒不会出卖我,因为他。。。。。。。”
“小宋同志,你应该属于一名很有地下工作经验的同志,怎么会对这个问题认识这么肤浅呢?你要知道任何一名叛徒,只要背叛了他的组织和信仰,就会不遗余力的给新主子卖命,哪怕发现一点蛛丝马迹都不会放过。”
宋世文在邓旭奎的再三警告下,而且态度越来越严厉,不仅认识到自己对敌斗争的残酷性,认识的还非常不足。
他最后诚恳地说道:“陆先生,我接受组织和首长对我的严厉批评,并建议通过组织,向军统残留的武装,通报王子安叛变事件,并提醒他们做好保密工作。”
邓旭奎看着有些醒悟的宋世文再次说道:“小宋同志,你必须迈过你与王子安曾经关系神秘这道坎,不然你不但自己危险,很可能因为你的大意,给组织带来重大灾难。”
“陆先生,我建议组织与军统密切联手,早日铲除王子安这个叛徒,但我请求不要为难他的家属,毕竟他的家人没有组织、没有信仰,只是生活在鬼子铁蹄下的普通百姓。”
“关于你提出的建议,晏城特委会考虑,据我们得到的情报,军统晏城工作站在最近几次敌人的围杀中,损失惨重。
目前整个晏城军统站剩下不超过十名军统成员,为首的是军统行动队队长胡春来,听说这个人计谋很深,不太好打交道。而且他们已成惊弓之鸟,经常变化住处,不容易联系。”
宋世文果断的说道:“陆先生,我搜集情报可能要比组织的渠道要多一些,不然由我与军统联系,拿出方案,尽早铲除王子安这个军统叛徒。”
“不、绝对不可以,你现在应该早被特高课盯上了,你的所有行踪都被敌人列入跟踪监视中,一旦不慎,就会掉进敌人给你设下的圈套。
为了你的人身安全,为了组织不失去你这个好不容易打入敌人内部的钉子,我命令你目前处于静默状态,没有命令,终止一切行动。”
两人又在一起探讨了几项重要议题,最后分手时,邓旭奎紧紧握着宋世文的手嘱托道:“同志,你属于组织,为了组织,请你必须服从命令,你能做到吗?”
宋世文被邓旭奎代表组织,如此的关心他的生命安全,不仅感动的噙着眼泪说道:“请组织放心,宋世文坚决执行组织命令,为了组织安全、抗日事业,绝不会擅自采取行动。”
分手后,宋世文隐秘的回到单位刚坐下,王凤德就推门走进来,看宋世文一脸疲惫之色,关心的问道:“宋老弟,是不是伤处还没恢复好,身体有些不舒服?”
“多谢王主任关心,没想到去看望王子安,看在眼里的那个场面实在叫人不忍目睹,现在王子安已经归顺了皇军,恳请王主任,是否不要派便衣特务为难他的家人?”
“宋老弟说的那两个保护王子安的便衣特工是吧?我刚才接到特高课美智子的电话,说你已经把那两个便衣特工,安排在外面监视保护,我已经同意。
至于你提出不要为难王子安的家人,这怎么可能?王子安已经投靠皇军,他的家人应该得到保护而不是为难,难道宋老弟不这么认为?”
宋世文心情复杂的点了点头,在对王子安以及他家人的处理上,不知如何处置,始终有着一种挥之不去的纠结。
他认为王子安的叛变,是他宋世文对他保护不力,以至于这混蛋滑进了叛变投敌的深潭,把个好好的六口之家,连累的苦不堪言。
现在要是还幼稚的想把王子安从鬼子身边争取过来,像王子安这种已经出卖组织、信仰、灵魂,又给组织带来极大损失的叛徒,能回心转意的二次抗日吗?
宋世文这种想法刚一出现,马上就坚决的否定。
决心要在最短的时间,除掉这个军统叛徒,一是为了自己的身份,但最重要的是不能叫这个叛徒,利用鬼子手里的权利、武装,以及阴险的围杀抗日分子的计划,再给抗日组织带来重大损失。
杀、杀叛徒是他当务之急,没有任何理由为叛徒开脱,哪怕是自己的亲兄弟,都要毫不手软的严厉惩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