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倪曼藤眼睛里的清冷不同,这个大男孩的琥珀色眼睛里,都是肆意张扬的青春阳光。
倪曼藤把这张合影给夏禹北看,问他:“你还记得这个男孩子吗?”
夏禹北看着这个搂着倪曼藤肩膀的男孩子,微微怔了一下,但并不惊讶。
他早想过这种可能的。
夏禹北回答倪曼藤的问题:“我一直没忘记他,小倪。”
倪曼藤声音微哑,缓缓道来:“两年前,我弟弟在上大学之前的暑假,背包去全球旅游,在路过东南亚,被一帮持枪的劫匪绑架,不仅所有的钱财被抢光,还被那帮人扔在了一个小山村的猪圈里。”
“那帮劫匪说,要物尽其用,卖了他身上所有的器官。”
“小倪本来以为自己快要死了,但一个拿着冲锋枪的大哥哥从天而降,把他救了出去,还答应要好好保护他。”
“小倪说,这个大哥哥长得很帅,而且为人特别仗义,是这个世界上他最敬佩的男人。”
“于是他加入了这个大哥哥的团队,跟着他出使任务,体验了一段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但在一次出使任务的时候,这个大哥哥还是把小倪弄丢了,他音信全无,不知是死是活,再也没有回来。”
倪曼藤想起自己的弟弟和母亲,眼睛渐渐模糊。
两行滚烫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滴落在她的白裙子上。
她仰头看着夏禹北,泪眼朦胧:“夏禹北,小倪说你一定会保护好他,但他现在,人在哪?”
夏禹北心脏骤缩,内疚的情绪枷锁一样,将他整个人都牢牢锁住。
他低头就看到了她脸上的两道泪痕。
他没法回答她的问题,他也不知道小倪在哪。
夏禹北伸手去擦倪曼藤脸上的泪珠。
她偏过头躲开了。
夏禹北的手指僵在半空中。
吧嗒的轻响传来,倪曼藤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她推车门的手臂被箍住,夏禹北把她的手臂压在怀里,紧紧抱住她。
他把头靠在她的脖子里,声音不稳:“藤宝宝,别走。”
他声音里完全没有底气:“你恨过我吗?”
倪曼藤闭了闭眼,眼角溢出烫人的眼泪:“有遗憾,但没有恨。”
夏禹北搂着倪曼藤腰的手指,后知后觉,开始发颤。
倪曼藤推拒搂着她的手臂:“放开我。”
夏禹北把她搂得更紧,固执地说:“不放。”
他语气带着祈求:“藤宝贝,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让我弥补那些遗憾。”
“求你!”
倪曼藤声音哽咽:“还来得及吗?”
夏禹北坚定地回:“来得及!小倪还活着!”
倪曼藤眼睛里迸发出晶亮,她转身看向夏禹北:“真的?”
夏禹北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蛋,手指轻轻擦拭掉她脸上的泪痕。
“真的!”
“这两年来,我没有放弃寻找小倪,我在黑三角一直有雇人打听他的下落,虽然没有找到他的人,但也没有他去世的消息。”
倪曼藤心里又重新燃起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