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儿,是京城那位神医又给你寄信来了吧?”身后的母亲微微翻了个身,轻轻地询问着。
窗外一丝明媚的光线透过纱窗洒了进来,落在禄王妃年过四十,却依旧美丽的容颜上。
因为生病的缘故,她的脸上常年苍白,脸颊削瘦,但是从眉眼上,隐约可以看出轮廓的清丽动人,气质非凡,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风华绝代的女子。
就算是现在卧病在床,也依旧是一副楚楚可怜,令人怜惜的姿态,尤其是那双眼中透出了一丝无法消散的忧愁。
“是啊,娘,她说很高兴娘的身体好转,又开了些药方给你补身体,以后会渐渐好起来的。”萧天垣把手中的信送到了禄王妃的眼前,让她也稍微看了一眼。
“说起来,我这条命还是这位神医相救的,如果不是她当初飞鸽传书指点你,我的命早就已经没了,你回信的时候,代我谢谢她,希望将来有一天,能够见她一面。”禄王妃有气无力地说着。
萧天垣应了一声,可是眉宇之间又担忧起来,母亲这病恐怕只是一时好起来,想要彻底根治还是很难的。
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禄王妃不用想也能够猜到他在想什么,嘴角勾起一丝宽慰的微笑,“垣儿,生死之事上天早已注定,你不必太过忧伤,人,总有一死。”
病了这么多年,对于生死之事,她早已看淡许多,唯一希望的就是能够看着自己的儿子平平安安地活着,娶妻生子,她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她的这一番话,却惹来了萧天垣的伤心。
世界上最大的悲痛,莫过于失去所爱的亲人,而禄王妃的看淡,却让萧天垣的心底更加痛苦。
“娘,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救你的,你放心!”萧天垣紧紧地握住了禄王妃的手,语气十分坚定。
即使知道这很难,但是他永远都不会放弃,哪怕要他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在所不惜。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母亲是对他最好的人,如果没有母亲,就没有现在的他。
“砰”一声,门外突然间响起一阵巨响,随后,房间的大门就被人大力地撞开,一个浅棕色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手中还托着一个酒瓶。
这人正是西宁的禄王,嗜酒成性,脾性暴躁,尤其是对他们母子俩,从来没有过好态度,和禄王妃根本就不像是一对夫妻,更像是一对仇人。
“你的好儿子天天守在你的身边,真是有孝心,眼里只有你这个娘,没有我这个爹!这么多年的儿子,还真是白养了,真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禄王抱着一坛酒,冷嘲热讽地想要靠近禄王妃,但是却被萧天垣一把推开了。
“你走开,不许你靠近娘半步!”萧天垣厌恶地盯着面前的男子。
看着自己的父亲,萧天垣的心里除了恨意,就是悲哀,他为自己有这么一个父亲而感到悲哀!
从小,其他人都有父亲疼着爱着,而他这个所谓的父亲,从他一生下来开始,就是打他骂他,他从来没有享受过一天的父爱。
虽然他这一生除了母亲之外,再也没有娶过任何人,但是却不肯亲近母亲,总是对她冷言冷语,而奇怪的是,母亲从不反抗,默默地承受了二十多年。
外人都道,他不是禄王的亲生儿子,所以才会受到这种折磨。
他自己也曾经悄悄地问过母亲,可是母亲却肯定地说,他是禄王的亲生儿子,但是这个世界上,哪有亲生父亲会这么对待自己儿子的?
也许,他生来就是不幸的。
他要变得强大,让母亲脱离这个困顿的牢笼,总有一天,他会带着母亲离开这个满目疮痍的家。
“他是我的王妃,你居然敢不让我靠近她?”禄王喝的疯疯癫癫的,伸出手就要去打萧天垣。
他又快又狠的拳头重重地挥过去,就好像小时候一样,可是他已经忘记了,现在的萧天垣已经长大成人,武功远远在他之上。
只是轻轻地一接,禄王整个人就被萧天垣推倒在地,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手中的酒坛子砸落在地,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酒味。
“你居然敢打我?我是你父亲!”禄王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大声地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