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耀冷笑了两声,挂断了电话。
单鸣摆摆手:“事先处理过,定位不出来。他现在入魔了,跟恐怖分子差不多,他手下的龙血人队伍在不断壮大,而且都被他洗脑了,这样下去非常危险,他早晚会干出一些让世界瞩目的事情。”
沈长泽苦笑道:“他竟是这样的人。”
单鸣摇了摇头,目光锐利:“不,他已经不是‘人’了。”
被沈耀这么一闹,他们也没心情在大街上闲逛了,也许暗处就有人在盯着他们。但是这个时候叫基地的人来接他们,也可能造成基地被泄密,唐汀之的意思也是让他们在外面待两天,他会派人肃清他们身边的跟踪者,然后再接他们回来。
沈长泽的住处肯定已经被盯上了,于是两人去了酒店。
单鸣最近频频出任务,进账颇丰,却没处花钱,于是他们住进了最奢侈的酒店,正好趁此机会享受一下。
在这危机四伏的环境中,他们还是该吃吃该喝喝,没有人比这些亡命徒更懂得人生苦短、及时行乐的道理。死亡离他们每个人都太近,趁着还有呼吸和心跳,当然要抓紧时间享受。
两天后,唐汀之派人把他们接了回去。
一回去沈长泽就被领走了,剩下单鸣接受了所有游隼成员的打骂,觉得他出去玩儿不带他们太不够意思,简直该被吊起来抽。
为了赔罪,单鸣直接在实验室里拉开了赌桌,玩儿起了BlackJack,一群人闹哄哄地开了三个赌桌,把所有科研人员都看傻眼了。
等唐汀之回来的时候,这里俨然已经变成了赌场。
到最后,这群赌徒被一一赶回了房间。
单鸣回去洗漱了一番,出来的时候发现沈长泽已经回来了,正闷着脸在看电脑屏幕。
单鸣走过去坐到床边:“怎么样?”
沈长泽看了他一眼,“啧”了一声,把毛巾扔给他:“擦头发。”
单鸣使劲甩了甩,甩了沈长泽一身水:“说吧,情况怎么样?”
沈长泽答道:“把情况反映给他们了,目前正在调查,我们都认为,就算我们不去找他,他也会主动跑出来。”他抹掉胳膊上的水,“我不在的这些年,你永远不知道洗了头发要擦干吧。”
“擦不擦有什么关系。”单鸣胡乱搓着头发,思索道,“那如果找到沈耀的行踪,你们是不是又得去围剿他?”
沈长泽叹了口气,没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他转移话题道:“我不在的话你根本照顾不好自己。”
“别跟个娘们儿似的,我捡到你之前的十八年不也身强体壮的。”
“那时候你年轻,现在你都三十多了,再过个十年八年的,所有以前你受过的伤、让身体遭的罪,都会反噬回来,到时候你会很痛苦。我希望你活很久,健康地活着,我还要给你养老呢。”
单鸣笑道:“我活得再久,还是会死在你前面,想这些做什么。”
“你不想,我要替你想。”沈长泽认真地看着单鸣,“爸爸,留下来吧,你在这里会活得更久。”
单鸣沉默了一下:“你可以随时回游隼,但是我不会留在这里。这一点我不会让步,你不要再提了。”
“你可以留在基地,和我一样,随时有需要我们出任务的时候,你的战场还在,只是换了一批。”
“不行,我的兄弟和战友都在游隼。”
“可是这里有我。”
单鸣看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我不会离开游隼,直到我死。”
沈长泽眼中染上浓浓的失望,他的声音微微发颤:“说来说去,游隼永远比我重要,是吗?”
“没有谁比谁重要,我只是想过我熟悉的生活,不想改变什么。”
沈长泽咬牙道:“我是你儿子,你为什么不能把我放在第一位。”他甚至都有些嫉妒游隼了。
单鸣低声道:“你问我为什么,难道你不能理解吗?”
他怎么会不能理解。二十几年同生共死、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战友情谊,经过炮火的考验,经过血泪的淬炼,比世界上任何一种感情都坚韧、都牢固,那是一种可以把性命相托的信任,可以为了保全队伍而牺牲自己的决绝。
沈长泽体会到了沉重的无力感。他知道,自己无法取代游隼的位置,两人之间感情再深,也无法让单鸣放弃自由的生活来迁就他。
他真是不甘心,明明他们才应该是最亲密的人。
单鸣揉了揉他的脸:“你不是说你有自己掌控的时间吗,那么不忙的时候就回来好了,游隼有你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