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忽然间感觉到一股暖流,也许这就是家人的力量吧,融在血里,刻在骨里,似乎没啥好怕的。
弟弟可能被闷到了,手脚乱踢,年龄小不知轻重,踢到俺胸口有点发疼。
娘笑着松开抱着俺的胳膊,起身调笑,“大锤已经长大了,娘都抱不动大锤了,是个大姑娘了。”
爹在院里听到声响,问道,“怎么是受委屈了,谁欺负咱家姑娘啊?”
娘拉着我走进院里,抱怨道,“怎么了,女儿跟娘亲好不是很正常吗?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受委屈了。一天到晚的不吭声,一说话就吓到孩子。”
爹也没生气,就是笑呵呵的拍拍身上的灰,弯腰抱起我,“哎呀,这不是怕咱闺女受委屈吗?村里的小子有多皮你又不是不晓得,再说我这不是光跟你说话了吗。”
娘抱着弟弟拧着爹的胳膊翻了个白眼也没说话,快走几步把弟弟放到凳子上便去厨房忙活。
“爹,村里进外人了,族长爷爷让我和你说声。”
爹把俺放在凳子上,坐在另一边,问道,“哟,大锤怎么知道的?跟爹说说呗。”
我看爹神色平常胆子也大了些,“是个老爷爷,说是老神仙的师兄弟,身上好脏。”想了想补充道,“比铁牛还脏,身上的味道还怪怪的。”
说完怯生生的抬头看眼爹,见爹神色如常也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娘很快就把饭端上桌,嬉笑着给我夹菜
“这是张婶家的豆腐,可嫩了,我今个儿特意去他家买的。”
“谢谢娘。”
张婶家的豆腐确实好吃,配着豆豉特别下饭。
“明天大锤跟我去铺里。”爹喝口酒吃粒花生随嘴说道,“对了,外面进人了。”
我看到娘前半句还没啥反应,听到后半句就直接停下筷子,明显的楞了一下。
像是感觉自己反应太大,也没瞧爹。
只是冲俺笑着说,“也该来人了,都那么大了。”
爹吃完饭就出门了,顺手拿着打铁的大锤。
我听到外面传来的狗叫声,感觉声音越来越远,后面就更听不清了。
娘让俺和弟弟自己洗脚后睡觉,没像往常一样回到爹娘自己的房间,而是坐在床边哄着俺和弟弟睡觉。
就是小时那样,哼着调子,轻轻拍着俺的后背。
弟弟没有像往常一样打闹,反而在竹床上睡的很早。
俺趴在竹床上想和娘唠会话,但困意似乎来得特别强烈。
今晚的月亮特别圆,月光不复以往的银白柔和反而变得狂躁又带点猩红。
月光下的大青山没有以往的虫鸣声,偶尔才传来几声野兽的呜咽,像是极为痛苦又忍者不发声。大庆山的山神庙里原本慈祥的山神爷爷变得青目獠牙,就是那破庙里的神像一样。
月光透过窗边的梨树枝叶洒在母亲身上,俺迷迷糊糊中像是看到母亲变成了画像上的仙女特别漂亮,然后睡的更沉了。
而月光下,有个身影慢慢的变了模样,青目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