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杨历年的愣眉愣眼中,马晓华把空瓶子塞给了他,弯腰拎起路边一整块砖头,迈步就往马路对面那家歌厅跑。
杨历年的性格虽说糙了一些,可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起身就要去追,张建军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摇摇头说:“晚了!”
确实晚了,他已经拍倒了一个。
三个小子连反抗都来不及,就被拍的一动不动了,两个女孩吓得尖叫起来,马晓华说:“跑吧,喊啥玩意儿啊?”
一个短发女孩说了句谢谢,拉着另一个女孩赶快跑。
歌厅大门开了,一个小子刚露头,啪!脑袋上就挨了一砖头。
不一会儿,又出来一个,又挨了一砖头,或许是因为砖头只剩下了一半,又或许这小子比前几个都抗揍,没晕不说,竟然掉头跑回去了。
张建军和杨历年怕他吃亏,跑过马路,却没上前。
很快,一群人拎着猎枪出来了,一个壮汉把枪顶在了马晓花的脑门上,见到他脸上那道疤后,不由愣了一下,吼道:“说,是不是胡老大让你来的?”
马晓华身体晃晃悠悠,一副酒醉的样子,被枪顶住后明显有些害怕,手里带血的半块砖头都掉在了地上,结结巴巴,“不——认识,大哥,别开枪,我、我喝多了!”
“真不是?”他往前凑了凑,随后皱起了眉,骂道:“妈的,还真是个醉鬼,老五,报警扔进去!”
——
郝忠海一直惦记着,熬到半夜给马管教打了个传呼,很快回了电话。
“马哥,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
“没事儿,值班呢!”
“是这样,晚上送没送进去一个叫马晓华的,三十出头,左脸有道疤……”
“有,酒醉后打伤了四个人,还把歌厅砸了,人家嚷着要赔钱呢!”
郝忠海松了口气,“是这样,他是我小舅子的好朋友,在外面惦记他,能不能把两个人关一个号子?”
那边沉默了几秒钟,“实话实说,他那个号子进出人我说的不算,别急,让我想想办法……”
“好!拜托了,等国梁回来,我过去请马哥一起喝酒!”
——
周东北真是烦死了马屁精赖旭,自从他进来以后,这个号子就没消停过。
刚进风场,他又开始讲起了笑话:
“话说前进村河沟里淹死了个男人,脸都烂了,只能从下面辨认。”
“全村的女人都想知道是不是自己外出打工的丈夫出了事儿,一个妇女看了看说,不是我丈夫,也不是我姐夫。”
“又一个妇女看了好半天,说不是村长,也不是书计。”
“最后轮到一个年轻的俏寡妇,她蹲在那儿看了好久才起身说,都回去吧,不是咱村儿的……”
大伙爆笑起来,纷纷让他再讲一个,这货更来劲了,口若悬河,吐沫四溅。
放风结束后,赖旭呲着一口小黄牙,凑到了头铺位置,“哥,你说我以后能不能去兴安,去你公司上班?”
周东北靠着被垛,耷拉着眼皮,“你会啥呀?”
“我以前在单位跑采购了。”
“因为啥进来的?”
他开始扭捏起来。
胡二也看不上他,瞥了一眼,“怪不得这么会拍马屁,原来跑采购的,挣老鼻子钱了吧?”
“还行,”赖旭也不忌讳,“这几年家里买了冰箱、洗衣机和电视机,去年我还买了台嘉陵70摩托,本田发动机,贼带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