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纤云看戏看的欢乐,憋笑憋到肚痛,“哈哈……笑的我肚子疼……讨厌,害得人家饭都没力气吃……”
比起师徒三个的欢声笑语,思梅园正厅里,亓凌霄正一个人安静用餐。
正直中秋,饭菜比往日丰盛。
杯盘碗盏,一桌子的菜肴,更衬得一个人的餐桌,孤零零空落落。
味同嚼蜡的吃尽碗中饭食,如常回房。
依旧是空落落,空落落的屋子,更加空落落的,是心。
情不自禁的撩开隔间帘子,缓步而入。
漠然的星眸中,有凄惶涌动。
因着那个人多出来的物件,被悉数搬离,举目四望,似乎,一切皆是他的一场梦而已。
没有,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他的臆想。
慢慢踱步,蓦地,白白的墙上一片凌乱刻痕,吸引了他的目光。
贴近细瞧,应该是字,再细细分辨,内容是地契,有的是房契……
好多字不成字,一看就是照葫芦画瓢,不识字之人所为。
那个人,是谁,毫无疑问。
突的,亓凌霄落寞的眉眼间浮起一丝笑,脑海中甚至幻想出小丫头照着地契刻下这些时的抓耳挠腮。
转瞬,幽深如潭的星眸中更添伤怀。
为什么要刻下这些?源于不信任,对人的不信任。
从一开始,小丫头就对他加着小心,一点钱财都怕他贪去。
人和人之间,要凭眼缘的,对有些人就是与生俱来的抗拒。
对小丫头来说,他就是那类人吧,无论如何都入不了她眼的,那种人。
温热的手掌贴上那些丑陋的刻画,亓凌霄无处安放的心犯酸的疼。
今日进宫向皇祖母问安,当着众人的面,他已经应承下不再休妃。
算来,这事尘埃落定了。
旁人眼里,往后,冥王妃只是冥王府中的摆设,空熬日子而已。
顶多一年半载,便会香消玉殒。
对一颗无用的棋子,皇后那边不会再看一眼,他,有不会去再起瓜葛。
一个府里,再不相见的陌路人。
时光流逝,这种平衡注定都会是奢望。
一年,或是更短,他便在没留有把小丫头困住。
想及此,他无力的倚靠在墙壁上,黯然神伤。
可以算计一切,心是算计不来的,痛到无以复加,可,他实在无从施展。
从不信命,这次,他不得不对命运屈服。
事在人为。
可这世上,注定有些事不是努力就能办成。
有些人,不是倾心相对,就能把心焐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