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之外,懿城夏宫。
宫殿之上仿若笼罩着一层黑压压的气体,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缭乱狂息,无声无息中将气氛推向恐怖。
层层叠叠的玉阶之上,暗墨色王座镌刻着鎏金暗纹,精致而一尘不染的宫殿,弥漫着龙涎香的气息。而上座之人,正是傲世天下的帝王,高大魁梧的身躯漫不经心地倚靠于王座之上,长指推敲座沿,一下,又一下,已有不耐。
玻璃面无表情地踏入无生宫,恭敬道,“皇,诸葛隻越发放肆了,竟于夏宫门前养猪!此时宫门前臭气熏天,百姓怨声载道!”
闻言,至高无上的帝王骤然睁眼,褐金色瞳孔之中迸出一丝不掩怒意的灿芒,令人生畏。沉声道,“诸葛隻在哪?”
“城郊赌官正名司。”
霸凛傲慢的帝王默了默,推敲着长指,慢声道,“他既如此热爱养猪,孤便让他隻王府变为猪圈!”
“属下遵命!”
……
赌官正名司在城郊外,虽官宅告示一片冷清,却仍有不少五湖四海的赌客慕名而来,聚集此处。
不为赌学官的名头,只为瞧一眼那艳绝天下的第一公子。
人尽皆知,第一公子来无影去无踪,只有每逢此时,第一公子才会露面,让人大饱眼福。
第一公子,天下尤物,比女人还女人的男子,艳而不俗、妖而不媚,一颦一笑皆万种风情。若说那容貌,堪比当年水帝,却更勾人几分。
若皇傲世天下无人不敢不尊,第一公子便是天下人的心尖头,无人不敢不从。只要他挑一挑手指,亡国换笑颜,心甘情愿。
潇湘赶到时,正名司前黑压压地站了一片人,却并无几个参与者,只探头探脑地往里瞧。
不少赌客都见过潇湘这位黑衣赌王,见她到来,纷纷让道,“瞧,赌王来了!”
“不如我们下注,便赌这赌王能否顺利冠得赌学官?”
“这可不一定,第一公子当年连冠十盅才坐上这个位置,若它要承位,敌过第一公子,十一盅。”
“这一盅都难,何谈十一盅?”
“我看说不准,那赌王自出现以来,便从未败过,要我说,它可比第一公子厉害!”
众人议论纷纷地撤开了道,让潇湘与柚子进去提了名。
刚放下笔,众人便凑了上去,只见潇湘沾染过的纸张上头,墨迹未干,“无名无姓,唤为黑衣。”
开场之时,赌学官之位却仍空空荡荡的,令赌客们有些失望。
赌学官也并非一定要到场,只是往常数年第一公子从未缺席,而今竟未来。赌客之中,不乏有不远万里而来,只为瞧一眼第一公子的人。
时辰已到,赌台早已备好,只待一众赌客上场。
公正者点了点人数,命人备了十一个骰盅,二十二子,扣在赌台上。而后命人将彩头端了上来,“此扇为前朝之物,尊贵无比,若此番哪位得了赌学官,便得此扇。”
说着,公正者将折扇展开,给众人瞧了一下,便放了回去。
那折扇是墨竹案,折边通红,却描了金,很好看,至少很附和安潇湘的胃口。
而端着托盘的少年,在公正者放扇时,一不小心没站稳,摔了。折扇仍在托盘上,他却摔得狼狈。
他当即爬起来,小心翼翼地抬头,望了一眼公正者,却被他凌厉的目光吓到。
公正者只随意地瞥了他一眼,转身道,“连同这个小孩一起,送给赌学官当下人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