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人是江倦,他却在尽安抚别人,薛放离望了他许久,神色晦暗不已,“可我……怪我自己。”
话音落下,他放下江倦的手,站起身来。
手一下落了空,江倦下意识去抓他,可绸缎自指尖流过,江倦什么也有抓住,他坐在床上,什么也看不见,只不安地喊道:“王爷。”
“王爷,你等一下。”
江倦心里着急,他来不及思索,试探着下床,脚一阵试探,终于踩在地上,江倦扶着床沿要站起,可他走几步,突然被什么一绊。
他又落入了一个怀抱。
“跑什么?”
男人嗓音冷淡,神色更是阴鸷不已,江倦却一无所觉,甚至主动抱紧了他。
“你才跑什么,”江倦认真地说,“王爷,我真的不怪你,你也不要怪你自己。”
薛放离不置一词,只是抱起江倦,怀里的人轻得好似什么重量,他望去一眼。
江倦在床上躺了三日,人也清减了不少,他下颌尖细,肤色白得几近透明,孱弱得好似纸做的。
他怎么不怪自己呢。
薛放离想。
少年本就是个麻烦精,擅撒娇和弄伤自己。他明知少年的秉性,却放他一人去爬塔,他也早答应过少年会护好他,却让他伤样。
“王爷,你不要不知好歹,不许丢下我一个人。”
薛放离不说话,把江倦放床上,江倦却抱着他不肯松手,像只小动物似的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王爷,你听见了有啊?”
又在撒娇。
怎么就么爱撒娇呢?
薛放离垂下眼,片刻后,他口吻平常道:“听见了。”
“有想丢下你,本王只是去处一些事情。”
江倦一听,“啊”了一声,有听出来他的处事情只是态度软化后的随口一说,江倦真王爷有正事要处,他立刻松了手,不缠人了,“好吧,王爷你快去。”
“就是……”
他的眼前一片漆黑,江倦不太适应,就算知道有很丫鬟,不止自己一人在,可王爷不在,江倦心里是不安,他慢吞吞地说:“王爷,我什么也看不见,有点害怕,你不快点把事情处好,来陪我啊?”
薛放离:“……”
江倦是真的很不安,神色茫然又无措,他坐在床上,不敢大幅度地做什么动作,乖到了可怜的地步。
薛放离有立刻应声,江倦也不知道人在不在,等了一小会儿,犹犹豫豫地问:“王爷?”
“王爷,你在吗?”
薛放离正欲口,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兰亭在路上碰见孙太医,得知江倦醒了过来,但眼睛暂时出了问题,便匆匆忙忙地赶了来。
“公子!公子!”
兰亭无声地向薛放离行了礼,走来床前,江倦扭过头,“兰亭,是你吗?”
“是奴婢。”
江倦松了一口气,王爷不在,兰亭在也好,不过——
“兰亭,我和你说一件事情,你不要告诉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