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慎行站在门口,手里还是维持着敲门的姿势,他万万没想到,开门的是顾言,而且看她这模样,实在是不能让他往好处想。
披着浴袍,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着水。一脸惊慌失措的看着他。
见她这副表情白慎行心里抽疼的厉害,像是有人在拿刀子划拉着他已经千疮百孔,脆弱不堪的心脏。
顾言也万万没想到,敲门的是白慎行,她直接愣在原地,而眼里闪过惊慌失措的眼神,却没有逃出白慎行的眼睛。
她亲眼看见白慎行从震惊,到失望,到满脸疼痛的看着自己,顾言只觉的自己纵使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口。
白慎行满身疲惫站在门口,原本想着顾言是他的良药,见到她自己便可以痊愈,而此刻,顾言无疑又是在给他下剧毒。
“谁啊?”里面张晋见顾言开门许久都没有声响,便躺在沙发上问了声。
哐~~~~~。
张晋声音一出,顾言就慌忙的将门关起来,她不忍看到白慎行的眼神,更不知在这种情况下该说什么,白慎行的眼神,将她刺激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白慎行站在门口,由失望转为愤怒,他本意是想来看看顾言是否在酒店工作到凌晨直接歇下来,这样留宿酒店也说的过去,可是哪儿想着,她迎接自己的方式这么特别,而屋里、还有男人的声音,看着眼前紧闭的门板,他恨不得拆了它。
顾言,我可以给自己找一千一万个借口,可是在你紧张慌忙的将我关在门外的时候,所有的借口跟理由都不成立了。
我视你为掌中宝,手中玉,你却一次一次的打击我,让我溃不成军,是我对你要求太高?
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爱而不得,舍而不甘,毁而不忍。
白慎行爱顾言,得不到,舍弃她,不甘心,毁了她,不忍心,顾言痛,他只会更痛。
顾言、在这份感情中,你让我如何自处?我该如何来对待?如果你我之间有一百步的距离。我不要求你走那一步了,你停在原地,我去找你就好,只求你别伤我,别将我的真心践踏,别让我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
良久、她开门,想解释什么,门外空无一人。
失落感涌上心头,走廊上空无一人,无半点声响,在白慎行面前,她还是不够淡定。她转身进屋,周身萦绕着一种失落的气息,张晋便问道。
“不是许攸宁啊?”
“不是。”
她转身进浴室,吹头发。
杰克站在卫生间门口,听见她开了又关关了又开的房门,不免觉得奇怪。
“怎么了?”他问张晋。
“估计是敲错门了”。
顾言站在浴室,吹风机的风还在呼呼的吹着,可是她却独自撑在洗漱台上,脸抬头看镜子的勇气都没有。
她怕看见自己悔恨的深情,看见自己不忍的面孔。
明明昨天还在想着要解决什么的,可是今日,一见到白慎行满身疲惫的站在门口,所有的感觉都消失殆尽,甚至还有些许心疼。
抬手鞠了把水浇在自己脸上,清醒清醒。
冰冷的手指抚摸上以往的枪伤,阴雨天的疼痛总是在所难免的。
许攸宁提着衣服进来,便见她摸着自己身上的伤口,眉头紧蹙。
“又疼啦?”许攸宁问到。
她伸手拉好衣服,隐忍道;“一点点。”
见她这皱眉的深度,何止是一点点,许攸宁微微叹息,对于吧顾言的枪伤,虽然她是医生、但也是无能为力。
“衣服放这里了,我今天上午有手术,得过去了,晚上我值班,你别等我,”许攸宁看着她浅浅说到。
若不是看见顾言在低头抚摸伤口,她进来绝对一阵好骂,夜不归宿还要求她送衣服过来、虽然是加班,但也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可看见顾言那隐忍着疼痛的模样,她心底一抽,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