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麟抱着我,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平坦的眉峰微微紧蹙,眸色很浓,定定的望着我,没有说话。
只是沉默的将那块黑玉再次挂在了我的脖颈上。
黑玉的冰冷混着他手指的温度,紧贴在肌肤上,带来跳动心扉的冷意。
“苍麟。”我抓住他的手,用双手抱住,生怕他会逃走似的,他顿了下,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轻微的叹了口气,“回去吧!”
他没有刻意挣脱我的手,只是垂下,任由我握着,转过了身,“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现在的你需要调息。”
他顿了顿,又说道,“我从没有嫌弃你麻烦,也不曾怪过你,只是想你好好的爱惜自己,不为别人,多爱自己一点。不是谁都想要你的付出,有时候你对自己的疼惜才是他人所愿意看到的。刚才的话我承认重了一点,只是不想你做傻事,这是地府的事,我身为阎王本就有责任,不该牵扯更多的无辜,你有心就成,剩下的交给我吧!”
我望着他的背影,一句话也不说,唯有睁大眼睛,看着他,觉得这只是一场幻觉,我自己营造出来的幻觉。
就好像那天喝醉酒一样,我感觉自己抱着他,还亲了他,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反抗。
这些都是一场梦,醉酒后做的美丽又甜蜜的梦境。
因为我知道现实中,他不会对我这么温柔,若没有利益关系,我和他之间就不会有交集。
但即便是梦又如何,我喜欢他,在他骂我的那一刻,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心头的伤不是来自一种责备,而是责备的人。
我不清楚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只知道心痛的在滴血,一如第一次在街上触及到他的容颜时,带动的心的跳动。
“苍麟。”
我望着他的背影,叫了他的名字,既然这只是我的一场梦,在梦醒之前,我做些什么也是可以的吧?
“我喜欢你,真的真的很喜欢你。虽然你和梓尧长得很像,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起就可以清楚地分出你们谁是谁,在我眼底你们是不一样的。梓尧对我很好,也很宠我,我知道他很喜欢我,也清楚嫁给一个爱自己的人是种幸福。可是自从遇到了你,你对我冷冰冰,但我还是不自觉的在靠近你,想着你。后来我知道是因为我喜欢你,没来由的喜欢,就好像是前世注定的缘分。天知道那天在集市看到你的时候,我有多么的激动。在你和尹玉一起出现在我家还主动为她支付代价的时候,我有多么的嫉妒。可我知道,你并不觉得这是缘分,甚至在你眼中,我的存在只是一场交易,连朋友都不是。但我还是想为你做些事,哪怕那些是你不屑看到的,可却是我唯一可以为你做的了。”
苍麟一直保持着背对着我的动作,没有回头,没有离开,也不曾说话。
我腾出一只手擦干脸上的泪水,仍旧对着他的背影带着自认为很灿烂的笑容。
“九缺一直说我没有什么理想和抱负,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说我这种人要么就会遇到一个真心待我能够管着我的人,要么就会遇到一个让我爱让我恨让我改变的人。我曾经笑着回答,我一定会选择前者,因为人生就该舒舒服服才对。可是遇到你之后,我的人生似乎就开始变化了呢!我从不会愿意为一个人牺牲到自我,因为我爱护自己,所以会自私。可是你,却是第一个让我产生愿意放弃自己生存念头的人。我一开始以为是因为你是阎王,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要保留有用的那一个。可是直到今天我才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因为爱所以愿意为你牺牲。”
苍麟的背影一僵,却仍旧不曾转身。
我的心一点点的在凉却,但嘴边的话再也克制不住,即便他不会有回应,我也依然想把我的话说完。
不管这一切是真也好假也罢,我只想告诉他,告诉自己,我爱他。
“苍麟,我不奢求你的回应,只求你不要讨厌我,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说道最后一个字,声音已然沙哑,带着苍老的无力,我默默地放开了握着他的手,还他自由。
紧张的盯着他的背影,伟岸的宽厚,每一次被紧拥都会加速心的跳动。
可他却始终都没有回头看我一眼,倨傲的冷意在黑夜中,越发的明显和震撼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