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下来。”
我低声叫着他,然后上前,本想把往生抱下来的,可他已经身处肥嘟嘟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捏着被角给他盖好了被子。
而因为外界靠近打扰睡眠而显露不安的他,在往生的这个小小的动作之后,金光再度回归沉静。
往生趁机探出手,肉嘟嘟的小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慢慢的摸着,回头对我小声的说着,“妈妈,你别担心,你在睡觉的时候,往生也是这样靠着妈妈的。九缺叔叔,不,是九缺爷爷说过,往生是妈妈的小心肝,只要这样做,妈妈就会感觉到往生在身边,就会早点醒来抱抱往生。可是往生一开始有些笨手笨脚的,总是让妈妈哭泣,可后来往生学会了,妈妈没有再哭,而且很快就醒来了。所以爸爸也一定会很快就醒来的。”
我望着床上的苍麟,因为往生的靠近后,眉间的紧皱慢慢的被抚平,脸上的神情也不似刚才的那样紧绷,似乎一下子放松了不少,心也就慢慢定下了。
走到往生的身边,坐在床上,陪他一起守着这个男人,轻声的问,“你知道他是你的爸爸?”
“当然啦。九缺叔叔,不,是爷爷,他给我看过爸爸的画像。我还以为他是抢走妈妈的第三者。因为在往生心里,一直觉得汪汌叔叔才是往生的爸爸,但事实不是。”
“那你喜欢你的爸爸吗?”
“只要爸爸喜欢妈妈,往生就喜欢爸爸。”
往生想也没想的说,“在往生心里,妈妈是为了保护往生才离开的,可是他们都说爸爸要杀往生。但九缺爷爷告诉往生,妈妈是很爱很爱爸爸的,如果爸爸死了,妈妈会活不下去,所以为了妈妈,往生不会想爸爸离开的。”
我不知道往生小小的内心世界是怎样的一种想法,但我清楚他一旦认定了就不会更改。只是倘若有一天我再度离开,他真的还会这样的坚信着等我吗?
“往生,好孩子,妈妈很爱爸爸,但妈妈更爱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听爸爸的话,然后照顾好妹妹。”
“那妈妈呢?”
他扬着小脑袋,我鼻子发酸,含着眼泪笑着说,“妈妈和往生一起,好吗?”
“好的。”
没有一个母亲会真的狠心舍弃自己的孩子,也没有一个母亲会狠心舍弃自己的孩子两次,我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人,面对男人可能会狠心到底,但面对一个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我真的发现自己狠不下心。
这一世的结局会怎样,其实汪汌和孟婆已经透露给我了,只有我才可以彻底终结梓尧。如果没有这两个孩子,我的选择是义不容辞,用死亡换取一切和平。
可是我现在真的舍不得,舍不得丢下我的孩子们,心痛的无法呼吸,我唯有给自己一个奢望,乞求着奇迹的来临,让我至少可以陪伴我的孩子们和我爱的人,即便没有一生,哪怕几天,几个月几年都是可以的。
眼泪在不自觉中模糊了双眼,直到身后“咿呀”一声,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天狗没有行动,也就是来者不危险。
我转过头去,看到慕卿推门进来,见到我们,她也没有惊讶,只是对我福了福身,“王后,您终于来了,慕卿等你许久,可否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