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为不再说话,一手抱着江铭,一手撑着伞,在雨中艰难地走着。
回到家中,给江铭洗澡,换衣服之后,他坐在床上一阵发冷一阵疼,紧跟着就病了。正巧赵婵来了,江铭把事情经过说给赵婵听。
赵婵说“不小心淋了雨”也是维护江铭。
私人医生不再多问,全心投入地去治疗。一直到很晚,江铭抗不住困,趴在赵婵怀里睡了。
赵婵将他抱到他的小卧室中,摸着他的小脸。为他盖好被子,覆在他额头上亲了亲,然后抬眸看着小桌子上,放着柴夏的照片,她的目光暗了暗。
随即走出房间。
私人医生在整理医疗用具,说道:“如果可以不带假肢,最好不要让他带,对腿部并不好。”
赵婵笑了笑:“他又不听我的。”
私人医生望向赵婵,又看了四周,柴夏的照片几乎随处可见,他便立刻道歉:“不好意思,等他醒了,我和他说。”
赵婵:“嗯。”
江景为是第二天上午醒来。
刚一睁开眼睛,便问:“江铭呢?”
赵婵回答:“去上学了,一会儿就该回来了。”
江景为坐起来,赵婵递过来水杯,江景为低眉看着水杯,没接。
赵婵苦笑,收回水杯,低声开口:“你怎么这么绝情?”
江景为反问:“你和言力相处的怎么样?”
赵婵低着头半晌,才抬眸时,丹凤眼满是泪水:“江景为,都三年了。柴夏都死三年了。”
江景为面上没什么表情。
赵婵:“你还对她念念不忘吗?难道我对你的一切,你都看不到吗?”
江景为:“赵婵,你很清楚,我连命都可以给你,可是你想要的,我给不了。”
“为什么?为什么啊!”赵婵忍不住哭着大声喊起来,指着墙壁上柴夏的照片:“她活着的时候,除了带给你伤害、痛苦、难堪,没有给你一丝快乐。她现在死了,为什么你还忘不掉她?你到底爱她哪一点?”
江景为抬眸看向赵婵,声音平静:“赵婵,柴夏四岁的时候,很可爱很乖巧很会说,追着我让我抱,我抱了她。她就把所有自己喜欢吃的,喜欢玩,全部都到一个盒子里,等到我再去看她时,她连盒子送给我。明明自己很舍不得,却愿意给我。你说,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她的心里有‘为什么’三个字吗?”
喜欢、爱,别说理由,一旦有理由,就不会纯粹。但凡不纯粹的人和事,都会轻易被取代。纯粹的,才是独一无二。
赵婵愣住,眼泪顺着脸颊不住往下落:“所以,除了她,不会再有别人?”
江景为:“除了她,不会再有别人。”
赵婵突然失笑,边哭边笑,笑着哭着转身,低声说:“明明三年前,你就和我说清楚了,我却不信。我以为我可以打动你……我以为……”
“赵婵。”
江景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赵婵步子一停。
江景为:“好好的。”
赵婵怔住,顿时眼泪决堤,她回身,大步走向江景为,一把抱住江景为号啕大哭起来,江景为搂着她,无言地拍着她的后背。
赵婵只拥抱了江景为数十秒,接着推开江景为,跑出环城区别墅。
正巧江铭放学回来,抬眸看着赵婵飞快跑走,他没有喊住。
而是,背着书包进到江景为的办公室,表情严肃,发出的却是奶腔:“阿姨哭着走了。”
江景为坐在床上:“嗯。”
江铭把书包卸下:“她想当我妈妈。”说这话时,江铭看着的是墙上柴夏的照片。
江景为:“你妈妈叫柴夏。”
江铭:“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