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悠走进月华宫,天帝已然等候多时,有一种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
天帝制止了白九悠的行礼,笑的很是慈眉善目,“小狐狸,终于来了。”
“不知陛下召见所为何事?”白九悠毕恭毕敬。
“你这小狐狸,一点都不寒暄,这性子,委实与从前得我很像啊!”
“陛下,你……”
“做事情的时候没有想过后果,凭着一腔热血横冲直撞,只为对得起自己所为的良心。”天帝叹气,“可谁又知道良心这个词在现实面前最是无用,总得让自己付出些代价才行,头破血流是轻的,万劫不复才最痛,可事已至此,无法挽救,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没有谁知道后面到底是不是康庄大道,但是只有这一条路,你是走还是不走?”
白九悠皱眉,“陛下话里有话,请直言。”
“不着急,先听我讲个故事吧!”
白九悠洗耳恭听。
“那时的我还是天族太子,年少心性,恣意洒脱,仰慕花界的一位仙子,对其展开疯狂的追求,你可能难以想象,作为天族太子,上至九天揽月,下到五洋捉鳖,什么我都做过,只为博美人一笑。我本来以为我和她可以长长久久。”
“难道出什么事了吗?”
天帝摇摇头,“什么事都没有出,不过是不该有的良心作祟罢了。于我有救命之恩的南明帝君也深爱那仙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千古的道理。可偏偏那人是南明帝君,我很痛苦,对于仙子我不忍割舍,但是看着南明帝君为情所困我也心中不安,世间很多事都难以两全,我做了一个决定,请父君赐婚于仙子与南明帝君,南明帝君得偿所愿,很是开心,请我痛饮三天三夜,但当我酒醉醒来之时却听闻噩耗,仙子自散灵力,仙逝了。”
天帝如今讲来亦是哽咽。
“为什么?”
“后来我才知道那仙子也爱慕于我,不忍我陷入如此境地,选择自戕,好全了我跟她的感情,也全了南明帝君于我的恩情。”
“这真是个悲伤的爱情故事,可又不得不感叹这仙子的痴心。”
天帝对白九悠的评论只是微微一笑。“她走了,也带走了我所有的年少轻狂。我的错误决定害了她,自那之后,我再未踏足花界。后来成为天帝,为了弥补,我许诺绝不干涉花界,自此也有数万年了。没想到却放任了宁朝祸乱三界的行为。”
天帝说的惋惜。
“陛下,你真的相信漆鸣凤之事是初晨君所为?”
“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宁朝已死,这件事尘埃落定。但需要有人处理剩下的事。”
“剩下的事?”
“你知道自前任魔尊被封印后的这数万年来为何天界有能力剿灭魔族,却从未出手。”
白九悠摇头。
“魔族生生不息,死而不僵。自鸿蒙初辟,天地万物都是相辅相成,每一个物种的存在都有他的道理,一直延续至今,这种平衡谁也不能打破,因为无法承担未知的后果。所以历任天帝都要想办法保持现有的平衡,维持三界安稳。我说的你可明白?”
白九悠点头,复又摇头,“陛下可是有事情要交代。”
“小狐狸,朕果然没看错你,很聪明。熙宁二王死于你手,魔界现在群龙无首,需要统率之人,如今朕给你情面放了华曜,就是希望你能带着他回到魔界,打理好魔界,切莫让他们再惹是生非,还三界安宁。”
“原来从九悠上凌霄宝殿开始,陛下就打好了如意算盘。”
“小狐狸,你知道朕为何给你讲了我的事情吗?因为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得偿所愿与事与愿违只有一步之差,却相隔甚远。”
“为什么是我?我只是青丘的一个小狐狸。”
天帝反问,“你觉得还有比你更合适的人吗?”
白九悠笑笑,“我恐怕没有那个能力。”
“不要妄自菲薄,珈蓝山上与夜随风的那段妖魔之争早就传到朕的耳朵了,朕也很认同你的观点,可无奈,这是千万年来天界不成文的规定,凭朕一己之力也无法改变。所以现在给你个机会让你去证明自己。只要你能带着魔族众人一心向善,那些‘既为魔就该杀’的箴言便能不攻自破,可不善哉!”
白九悠自嘲,“那我呢?我会失去青丘,失去师兄师姐,这一步对我没有一丝好处。”
“我以为你是一个追求大义的人。”
“或许曾经是吧!只是经过这一番事情,青丘遭此灾祸,我要是再为所欲为就对不起师兄对我的宽容。我答应过他这是我最后一次任性,我答应过他我要回家的!他和师姐还在青丘等我呢!我还没有拜祭过师傅,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不要去魔界。”
天帝不慌不徐,“先不要着急拒绝我,你可以先拿着我的令牌去魔罗空间接出华曜,到时候或许你就会知道该如何选择。”
“天帝为何如此自信。”
天帝又恢复了最初的慈眉善目,“我是对你有信心,小狐狸,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